“所以,我才想來看看有什麼好的項目可以合作的。”於慶耀話尾剛收,三雙眼睛都看向他。
沐陽和路佳都想到了一塊兒,他突然要來這裏投資,大部份原因是為了路佳,但兩人的反應可完全不一樣,沐陽完全不明白他想幹什麼,佳佳當初躺在醫院裏,他也狠心地沒來探望過一眼,現在她好不容易能正常生活了,他又來攪和什麼?
路佳則是呆愣了半晌,才問道:“這麼說,你以後會經常來深圳了?”
“不是經常來深圳,你也要跟我去武漢熟悉公司的事務。”於慶耀不急不緩地說道。“我會在深圳住下來,直到你辭職。”
“不可能。”路佳和沐陽同時說道。這次她們兩的想法倒是一致,路佳一旦去他公司上班,兩人的關係就被逼進了死角。於路佳來說,她回去就等於讓所有人知道他們是父女關係;於沐陽來說,路佳就要在他的陰影下過完一生,她這輩子都別想再愛上別人,開始新的生活。
雲舫徹底糊塗了,他自動給沐陽沒講完的故事接了續集,路佳的繼父後來應該是發了大財,但因為父女不合,路佳跟沐陽畢業後直接來了深圳,這會兒戲該是演到父親逮逃家的女兒回去。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故事不應該是這麼簡單的。
“你們該懂事了。”於慶耀臉色一沉,又斥道:“佳佳幾年沒有回趟家,沐陽也是,在外麵一點分寸也不懂得把握。”
他擺出了長輩的架子跟威嚴,沐陽聽出他說的是她和雲舫的事,現在隻擔心他要在深圳長住,一旦他知道了自己和雲舫同居,肯定會跟家裏通氣,那就糟糕了。這樣一想,她趕緊鬆開了雲舫握著的手,規規矩矩地坐好,不敢吭氣。
她一鬆手,雲舫不明所以,但心裏總是有些不快,扭過頭望著窗外,正好瞥見路佳臉色蒼白,玫瑰紅的嘴唇微張著,一副想說什麼卻失了聲的無奈樣子。
“請問你貴姓?”於慶耀突然問他。
“免貴姓柏。”雲舫不卑不亢地應道,然後從名片夾裏抽出張名片雙手呈給他。
於慶耀接過看了眼說道:“自己經營公司?”
“是的。”雲舫謙恭道:“目前規模還很小。”
“時機未到,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發展!”於慶耀說話時目光黯淡地看了眼路佳,又道:“改天找個時間聊聊?”
雲舫因他的話怔了怔,隨後爽快地應道:“好的!”
吃完飯回家的路上,雲舫一直沒說話,似在思考問題,沐陽卻會錯了意,以為他是在為自己開始鬆了手而生氣,老實地坐在一旁,快到家時,雲舫開口問她:“你那於叔是做什麼的?”
“地產!”他終於願意說話,沐陽舒了口氣,討好似的講得詳細了些。“兆豐華地產開發,公司在武漢,你可能沒聽說過。”
“哦!”雲舫應了一聲,又似專注地看前麵的路,沒再說話了。
晚上,趁沐陽衝涼時,雲舫打開電腦,在搜索欄裏鍵入“兆豐華地產+樓盤”,結果令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怎麼也料不到中午與他一起吃飯的人,竟然是好幾個大型樓盤的開發商,接著,他又搜索到一些視頻,不久前坐他對麵的人,正赫然坐在屏幕前與主持人從善如流地談他如何在十年間將企業發展壯大,順帶宣傳了上海正在發售中的新樓盤。
“雲舫,再拿件睡衣給我。”沐陽在浴室裏叫道。
“哦,等等。”他關閉了所有網頁,走到衣櫃前找了件絲織睡衣給沐陽送去。
“真倒黴,不小心把睡衣給淋濕了。”沐陽揉著濕嗒嗒的頭發走出來,把手裏那件剛洗過的睡衣拿到陽台上晾好,回到屋裏,見雲舫合衣倒在床上,上前推了推他。“跟你說過幾遍了?穿著衣服別往床上躺,快去洗了再睡。”
“哦,好!”他起身便往浴室走去。
“浴衣浴衣!”沐陽撈起椅背上的浴衣給他。“你在想什麼啊?神不守舍的!”
“你在旁邊我怎麼會神不守舍?”雲舫扯開一抹淡笑。“好了,我去衝涼了,你睏了先睡!”
他關上門,浴室裏氤氳著白色的霧氣,濃鬱沐浴乳的玫瑰香味充斥到鼻尖,鏡子上的水霧滴出幾條清晰的痕跡,他站了半晌,才拾起流理台上的抹布,傾身把鏡子擦得明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