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還是選擇了他嗎?“一聲輕歎,低沉的嗓音裏是說不出的孤寂落寞。是誰,是誰在她耳邊說話,夏夏是誰,她又是誰,這個說話充滿了悲傷的男的又是誰?
聽著他的話,不知為何,淩夏的心竟疼的厲害,是因為他嗎?
“這樣……也好!“又是一聲長歎,似解脫,但又滿滿的不舍。不知身在何方的淩夏突然很想睜開眼睛,看看那個滿是悲傷的男人,告訴他,那個不懂他愛的淩夏,他又何必還舍不得她,天下那麼大,總會有一個陪他看遍這塵世的錦繡繁華,他又何必,還舍不得那樣的一個她。
“夏夏,今生我會看著你幸福,但來生,隻能是我讓你幸福,你說,這樣可好?“
“叮“是什麼打在了她的臉上,濕濕的,熱熱的,她能感覺到有人在抱著她,輕輕的抱住,似抱著一件易碎的珍寶,是那個悲傷的男人嗎?他是……哭了嗎?
他為什麼會哭,他是誰,他在為誰悲傷流淚;夏夏是誰,她又是誰,她在哪兒,為什麼她會心如刀絞,痛徹心扉。頭好痛,好痛痛,“啊!“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喊,淩夏徹底失去了意識。
翠羽輕顫,淩夏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金色的流紋帳頂,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龍漣香味。朱紅色的大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一陣腳步聲之後,一個穿著粉色宮裝的女子來到了床邊,看到淩夏呆呆的望著帳頂,女子心下一喜,輕聲喚到:“淩將軍醒了,這可真真是好,吉時馬上就要到了,讓奴婢來為您梳妝吧!“女子說著就將淩夏扶了起來,又向外喚了一聲,馬上就又有一群丫鬟婆子拿著東西走了進來。
柳眉輕皺,淩夏一把抓住了宮女梳妝的手,力道大的疼的那個宮女連忙磕頭求饒。淩夏也不多難她,收回了手,“去把我平日裏穿的衣服拿來。“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將軍卻要身著黑衫,黑色自古便被視為不詳,您雖不是皇後,但能和皇後一起被皇上迎娶,這可是多大的殊榮啊!可現在您卻……這……“一個身粉紅色衣裙的婢子有些不滿的開口說到,隻是話還沒有說完,淩夏就開了口。
“嗯?“不帶一絲感情的輕言卻嚇的滿屋子的人跪成一片,眼神犀利且冰冷,不帶一絲人氣。“是是是,奴婢這就去,這就去。“說完,立即連爬帶滾的去拿衣裳去了。那個粉衣婢子隻感覺自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難怪婷皇後雖得聖心卻依舊對淩將軍多有忌憚。不過,皇後說的對,越是厲害的女子越是驕傲,又豈會容忍自己心愛的男子和她人攜手一生,自己卻淪為背景。所以,這場無聲的較量中,終還是皇後娘娘贏了。不行,她得趕緊去告訴娘娘這個好消息去,說不定娘娘高興之下就將她提為貼身宮女呢?要是在被皇上瞧了去,那可就……想到這兒,春燕急急忙忙的退下去了。不再多管她們,淩夏望著鏡中那張精致的有些過分的臉,第一次有了想毀了它的衝動。如果,連這張臉都沒了,那個人還會要她嗎?
沒有絲毫的猶豫,淩夏拿起梳妝台上的一枚金釵對著自己的臉就劃了下去,從眼角直到下巴,深可見骨,血,一滴滴的滴落,落在雪白的裏衣上,像極了一朵朵盛開的臘梅,淩寒中透著極致的美。
“啊!“繞是見過了許許多多的大風大浪的那些老嬤嬤,在看到淩夏臉上的那道傷疤時也不由的嚇的大叫一聲,可在觸到淩夏那淩厲的眼神,又都連忙低下了頭,整個人嚇的直哆嗦。果然不愧為統領五萬精兵天狼的首領,對別人不近人情,對自己更是絲毫沒有手下留情。若說,以前她們是因為淩夏在外的修羅名聲而害怕她,那麼這一刻就隻是因為她這個人而害怕她,畢竟,對自己都狠的人,對別人又見得有多良善呢?誰也不會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不是?
嘴角輕揚,淩夏輕輕的笑了起來,這樣的自己,他,應該不會再要了吧!
“砰“門被人一腳踹開,淩夏不用回頭就知道了來人是誰,畢竟是朝夕相伴了六年的人,她又怎麼會不記得他身上獨有的鬆香氣味,隻是,香氣依舊,他,卻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他了。
“你難道就這樣不想嫁給我嗎?“他一把抓住淩夏那細白的手臂,滿身的戾氣大有一種毀天滅地的氣勢。跪著的丫鬟婆子不由心下大驚,都說皇上對這位將軍多有曖昧,卻不知真假,今日一見卻是果真如此。隻是放著這大好前程不要,卻非得自毀容貌,這將軍可真真是白瞎了她那傾城美貌,愚不可及。當然,這話他們也隻是敢在心裏說說罷了,誰又有那個膽子敢在皇上的麵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