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依舊升平。
朱雀大街日日繁華。
蘇小蓮和秦戈站在朱雀大街的濃蔭深處,雖是春風早已焦躁,可是拂過身上,還是起了一絲一絲的寒意。
尤其是當秦戈看到街對麵的雲霄樓前,一塊巨大的橫幅,橫幅之上幾個潑墨大寫意的硬隸:
“雲霄樓即日起連續七日歌舞茶水等一律免費”!
雲霄樓歌舞?
茶水七日免費?
“這是譚金花的主意?”
秦戈很久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問身邊的蘇小蓮。
“是。”
蘇小蓮也是氣急敗壞一張肥臉通紅一片。
“這是擺明跟我們開戰了?”
秦戈皺了皺眉,譚金花的這一招他倒是沒有料到的,因為據他估計,他們長安大舞台和雲霄樓並不存在同質競爭,所以,他現在才想不通譚金花為何此時會祭出免費的旌旗?
“這很明顯,她就是想依仗自己財大氣粗用持久戰將我們拖垮!”
蘇小蓮一下就看穿了譚金花的險惡用心,她知道青雲館才剛剛由秦歌接手,她的手頭根本就沒有幾個銀子可以經得起這樣曠日持久的免費吃喝,她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對付秦歌,但是她必須出一口胸中的恨意。
說白了,她就是恨秦歌。
“隻是,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秦戈看著那掛橫幅沉吟不語。
“對了,秦歌,據我的可靠線報,譚金花的雲霄樓也在排練歌舞等節目,而且據說形式跟我們長安大舞台的也如出一轍!”
蘇小蓮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秦戈說道。
“譚金花也弄了歌舞表演?還跟我們的形式如出一轍?”
秦歌這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我的線報應該不會錯的。”
蘇小蓮對自己的情報一向很有自信,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跟譚金花鬥了大半生,她太了解這個女人了。
“你的線報?”
秦歌轉過頭看著自己身邊的這個肥胖的女人,他倒還真的嘀咕了她的能量呢。
“秦歌,這個線人是我很早之前便安插在雲霄樓裏的內應了。”
蘇小蓮怕秦歌起疑心,連忙解釋道。
“我不是怪你這個,我是說譚金花怎麼會知道我們的節目形式?”
秦戈的關注點原來在此處。
“對,秦歌,你一說我也覺得此事不對勁了!”
蘇小蓮似乎也才意識到什麼似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所以,我們長安大舞台裏有內鬼?”
秦戈的眉頭漸漸舒展。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更好的解釋。”
蘇小蓮也同意秦歌的分析判斷。
“隻是,那個內鬼是誰呢?”
秦戈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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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四月,晝短夜長。
長安城的夜色很快便徹底地黑了下來。
趁著婢女小骨在外邊忙碌,阿史那驚鴻躡手躡足從自己寢宮的窗戶翻窗而下。
要是被她看到今晚就別想偷溜出皇宮了。
阿史那驚鴻的身手也不錯,她的寢宮在二樓,但是她雙腳落地的時候,卻是一點聲音也沒有,就連腳下的青草似乎也都沒有感覺到。
“嘿嘿——”
阿史那驚鴻嘴角一絲淺笑,瞬間爬上了臉龐。
皇宮深遠。
道路更是縱橫交錯蜿蜒曲折。
如果不是在這裏生活了快整整十年,阿史那驚鴻相信自己絕對走不出一百步就會被發覺。
但她現在對整個皇宮了如指掌。
她一路避開了幾乎所有的崗哨和火把,就在她的眼前已經隱隱出現皇宮東門的影子的時候,突然從身後傳來一聲異響。
阿史那驚鴻心中一凜。
“不好,被守夜禁衛軍發現了!”
情急之中,阿史那驚鴻想也沒想,丹田之中氣息一沉,整個身形頓時淩空拔起,如一隻夜鳥一般朝著皇宮東門側邊的圍牆直飛而去!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被背後的聲音給驚嚇到了還是怎麼的,阿史那驚鴻的判斷卻出現了一點小小的問題,她淩空飛躍的身體並未準確地停在圍牆之上,而是腳後跟踩到了一點點的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