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金花的心中也有愛。
可是她的愛,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胡一浪,譚金花的心就在滴血。而自己的丈夫更是無法承受眼前的現實,一時賭氣,竟然連夜收拾起包袱,回西涼郡老家了。
丟下這一對平日在家作威作福的母子,彼此大眼對小眼,互看兩生厭。
在家埋頭痛苦了整整兩宿之後,譚金花還是選擇堅強的麵對現實,兒子的蛋蛋是肯定裝不回去了,老胡家的百世傳宗接代的偉業也是注定無法完成的了。
可生活還要繼續啊。
譚金花在胡一浪失去命根子後的第三天便回到了雲霄樓。
回到了這個她打拚了半生的基業,努力了二十年的地方。
暮色降臨。
長安,又是璀璨而繁華的一個夜晚。
譚金花強自打起精神,處理完雲霄樓這幾日她不在時積壓下來的事情,然後就是對著空窗,望著遼遠而又雄闊的朱雀大街出神。
當然,在外人看來,她的目光始終都盯在對麵的青雲館方向。
這幾日的青雲館裏,夜夜笙歌,卻是大門緊閉。
沒有客人。
門可羅雀。
譚金花不知道那裏麵發生著什麼。
“如煙,你說青雲館裏的那幫小賤人們都做什麼呢?”
譚金花從遙遠的神思恍惚中回頭,問一直在自己身後替自己捶腿不已的侍婢如煙。
“回譚媽媽,據前去探查的姐妹回來說,這幾日青雲館裏,那些小賤人們似乎都在勤抓苦練歌藝琴藝。”
如煙是一個美麗的女子,隻是常年青樓熏染,臉上眼裏太多的風塵氣。
“苦練歌藝琴藝?”
譚金花皺眉,就算苦練歌藝琴藝也不應該大門緊閉,日日謝客啊?這完全可以在這幫賤人們平日沒有客人可接的時候私下練習嘛。
“嗯,聽前去探查的姐妹說,青雲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請來了新的琴師和樂師,正在排練一些新的曲目和歌舞。”
如煙將自己知道的每一個信息都彙報給了譚金花。
“新的曲目和歌舞?”
譚金花也不知道這幫小婊砸們葫蘆裏埋的什麼藥,排個歌舞也搞得如此神秘兮兮。
“是的,但具體是什麼樣的歌舞,前去探查的姐妹沒有看到,因為才一接近青雲館就被人發覺,然後就被趕出來了。”
如煙也歎了一口氣。
“被趕出來了?”
譚金花一雙杏目立刻睜地滾圓。
“確實如此,譚媽媽。”
如煙也被譚金花突然的怒目圓睜給嚇得身子一抖。
“哼,這幫小婊砸不管玩什麼花樣,這一次都是死路一條,我譚金花跟你們奉陪到底!”
譚金花從青雲館方向收回目光,牙齒卻是咯咯作響。
“譚媽媽好鬥誌呦!”
譚金花的話音剛落,從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是你?”
譚金花一看來人,心中卻是狐疑不已,她來這裏做什麼?
“譚媽媽難道數日不見,就不記得我蘇小蓮的樣子了麼?”
來人竟然是蘇小蓮,這兩個昔日水火不容的老鴇自己也想不到會在此刻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