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你沒救了。”她冷冰冰地蔑視著他,麵容冰冷,滿眼輕蔑,把這個優柔懦弱的男人的皇帝麵具打了個粉碎。她的話像槍尖戳進了朱元熹的心:“你是我見過的最膽小懦弱的人,貪生怕死,識人不明,也沒有一點勇氣骨氣反抗敵人。你還停留在十三歲前的懦弱皇子位置。”
上一次是崔憫快被九皇子打死時才激發了他的血勇之氣。但是這次明前不會讓崔憫死後,才用鮮血震醒這個愚蠢麻木的皇上了。她立刻改變了方式,極盡可能地嘲諷辱罵他,罵得他的臉青紅交加羞愧難當。
“你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問題嗎?你從頭到尾都是個蠢材,……輕而易舉地進入北疆,把自己陷身在危險境地;深信太監們的胡言亂語,信任那些沒有本事對抗藩王的太監來邊疆耀武揚威;被圍困後不相信大將,在敵人沒有徹底圍攏時還帶著金銀車輛逃跑;用帝王心術坐視太監和大臣們爭鬥,把精力都浪費在內鬥上,卻控製不住結局。你最蠢的是,在這麼亡國亡命的危險時刻,你還在跟小梁王爭權奪位!不接受一個明顯對自己最有利最劃算的計謀。你是個傻子嗎?”
朱元熹胸口翻湧著一股血氣,眼前發黑,差點吐出了一口血。這混帳女人!
明前比他更憤怒,大聲喝道:“——如果打不過敵人,你輸也就輸,死也就死了。可是,你是大明國君,你輸的話還會連帶著老百姓也跟著你這個昏君受罪!常言道,男子如山,女子如水,總要由男人們打仗。他們打輸了國家滅亡了,受苦的就是平民和女人。最壞的結果還會落在女人身上。明明是男人打敗了仗,卻把最大的羞辱降臨在女人身上。”
“金軍攻陷汴京後,當街燒殺擄掠,奸/淫/婦女。除搶劫金銀外還擄掠了宋朝臣民歸北,以搶女人尤多!要錢財不夠數,就用皇後王妃公主等貴婦人來充數。野史上說得明白,完顏宗翰宴請手下將領,令皇室夫人們換裝侍酒,不從者即處死,當時有鄭氏、徐氏等妃嬪抗命不從,直接被斬殺。張氏違背了敵帥完顏宗望的意願,被刺以鐵竿肆帳前,流血三日而死。嬪妃公主們入寨當娼妓,太子入市井馬圈當乞丐。”
“所以,如果你想認輸的話,就早點去死吧!別連累了大好河山和滿天下百姓。”明前娟秀的臉變得陰險,歹毒的話刺著元熹帝的臉皮:“可惜我不是真的益陽公主,如果我真是公主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兒,免得跟著你失敗被侮辱。我曾經以為皇上使用帝王心術平衡朝野,鼓動大臣太監內鬥從中漁利不算什麼;濫信太監們坐視他們弄權也沒有什麼;大臣們都惜命怕死也沒有什麼;這些隻是人性弱點。但是為了自已活命,出賣了天下大多數百姓的性命,卻是最不可饒恕的罪行。”
“這樣懦弱的皇上,這樣投降的做法,遲早會把天下人推進深淵。我沒有聽過什麼大道理,我隻懂得大明國土不容遊牧民族侵犯。他們在塞外牧馬,我們在中原種田,這是祖輩傳下來的天經地義的規矩!”
少女輕蔑地看他一眼,輕啟朱唇,吐出了最大逆不道的話:“——皇上是什麼?皇上要保家衛國,人民才給他敬意和進貢。如果一個皇上做不到這些,那他就不再是皇上了,也贏不得百姓們的尊重。水能載舟,也能覆舟,一場大水衝過來,他就什麼都不是了!你也快變成什麼也不是了!”
元熹帝氣得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四肢冰涼,後退幾步癱軟在椅上。他這輩子還未聽到過這麼惡毒冷酷的咒罵。
最後,明前厭惡地冷笑道:“——一切都隨你吧。想跟蠻族求和就求和,想跟小梁王開戰就繼續開戰。一切由你做主。最後再當一下皇帝,等到韃靼人來了你就沒有機會發號施令了。順便也趕快把我殺了吧!我是寧可死也不想再看到你這張亡國昏君的臉了!”
她心底終究對這位皇上沒有絲毫的畏懼敬意。外表是範勉教出來的嚴謹守禮的丞相小姐,骨子裏還是那個無所顧忌的鄉間野丫頭,這一趟北疆行,又經曆了虎敕關事變,她也在這亂世成長了。這番話,忠君愛國的範勉不會說,爭權奪利的大臣太監們也不敢說,對朱元熹有兄弟之情的崔憫不方便講,後妃公主們更是不敢說……隻有她,與皇上萍水相逢過兩次的少女坦然說出來了。
皇上麵孔煞白地叫出來了,模樣瘋狂極了:“快來人啊,抓住她殺了她!”
——
(ps:這一章裏的靖康之恥的情節是參考了網上和書上的資料寫的。特此注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