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妙無奈地扶額:“這不關範小姐的事呀。”
朱原顯一楞,壓抑住怒氣,鎮定住情緒想了想,好像確實不關範明前的事。自從發生過範明前在大泰嶺泥石流裏救他的事後,他就對範小姐改觀了,有點好感了。而人看人是最沒道理的。他既然對範明前有了好感,自然不會覺得她有錯,而把一切過錯都歸咎在了崔憫身上。
小梁王立刻說:“嗯,對,不錯,範小姐不知情,這不是她的錯……都是崔憫幹的!”是崔憫自作主張的。可他這麼做,聰明絕頂的範明前會看透並感激他吧?以前不感激的會變成感激,以前未淪陷的也會淪陷,這個混蛋在想盡辦法使花招勾引他的女人。朱原顯氣得差點背過氣。
還有那個臭丫頭。故意跑回來救他,把他逼進了牆角,逼著他娶她!現在變成了一個大難題。他繼續殺她,不合適,畜生都不能這麼幹。冰釋前嫌得娶她,他也不樂意。而與她退婚分手,總覺得心不甘,心裏窩著無名火。
朱原顯的一張俊臉忽紅忽黑得變著顏色,思緒也很混亂。每次想起她,心裏就充滿了憤怒、不甘、沮喪等等情緒,還有被逼到絕境的惱羞成怒,還有種莫名其妙的沾沾自喜……這種種似喜似怒似嗔似怨的情緒反複翻攪著,弄得他都有點魂不守舍了。可轉念想到崔憫,又變成了想爆發無名火。這種奇特的眷戀女人、痛恨男人的心情折磨他都方寸大亂了。小梁王大怒道:“這兩個混帳是故意想找我的事嗎!”
心硬如鐵的藩王表哥正經曆著他從未遇到的感情漩渦。張靈妙暗叫不妙,忙指點迷津:“表哥,我覺得範小姐沒有對崔憫怎麼樣啊。她是個嚴於律己守規矩的人。性格外熱內冷,冷心冷情,這種人不容易打動的。”他偷偷地看了朱原顯一眼:“表哥,你不覺得崔憫對她動心不是最好嗎?你可以以此為借口退掉婚事甩了她啊。你說過不願娶她,現在也不能殺她了。不如退婚吧。”
他說完也發現自已的話矛盾了。如果勸梁王分手,該說他們有一腿啊。可是如果說他們有一腿,小梁王又會氣得提劍殺了他們吧!這“彎彎繞繞”也繞得他頭暈目眩了。表哥究竟想聽什麼,他又能說什麼呢?
朱原顯果然大怒了:“你瘋了!說什麼傻話?我怎麼用這麼拙劣的借口退婚。讓別人嘲笑我的女人跟崔憫勾勾搭搭嗎?小鳳你的腦子越來越不夠用了,範小姐是好的,是崔憫這家夥不好!”
張靈妙真的覺得驚訝了:“表哥,你冷靜點,範小姐也在跟我們玩心機。她醉酒痛罵我們是為了把事揭開,她救你是為了讓你不好再殺她……我覺得她是想退婚?這不正好嗎……喂,表哥你可別愛上她啊!”
梁王大吃一驚,脫口而出:“說什麼混話?我怎麼可能會愛上她啊?一個在鄉下劫匪家長大的愛耍心眼的臭女人,沒姿色,沒身價,沒本事,陰險狡詐。我連想想她就厭煩透了。她有什麼資格做我的王妃?別瞎猜了,快滾!再胡說八道我就軍法處置!”
他草草地揮手趕走了張靈妙,轉身走進內室。小鳳這混蛋說話越來越離譜了,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那個壞女人?連想想就覺得駭一跳。朱原顯被這種想法嚇了一跳。
張靈妙笑吟吟地走出房門,臉陰沉下來。不好,這場戲進岔路了,他和小梁王都有些掌握不住這戲的走向了,崔憫也沒抓住方向,現在掌握事情方向是範明前。自從泰平鎮上被謀殺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出手了。
所有人都在轉變,範明前變了,小梁王變了,崔憫變了,他自己也好像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