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個小時,就能到納布雷頓王城,那的城門和山一樣高,護城河深的據說沉過好幾艘大船,城內的街道都是鑲金的石磚,還有…還有,反正當年我去的時候就像進了天堂一樣,你的伯父帶我進王宮和國王共進晚餐,那王宮可真是豪華,講究也多,還好我從小通曉禮儀,不然肯定要闖禍,還有……小祖宗,你有沒有在聽啊,這些都是很重要的經曆呀!”
“嗯,嗯,嗯,嗯,嗯。”
“好,剛說到哪了,哦對,進了王宮,吃完晚餐,還有……”
納索·尤拉鐸手靠著車窗,撐著腦袋看著窗外,對麵姑媽的嘴真想脫了襪子塞進去,本就酷熱的天氣,讓他更不勝其煩,頭發撓成了鳥窩,而一旁是他的妹妹琳琅·尤拉鐸,身穿素白的長裙,懷裏躺著一隻慵懶的灰毛折耳,長發在淡黃色大蝴蝶結裹束下隨車窗外的風飄舞,她望著哥哥的囧樣偷笑,幹淨乖巧。
兄妹兩本出生在貴族,因父親政治原因受到牽連,驅逐出境,如今得到赦免,子女可重回納布雷頓,將功折罪,挽回家族的聲譽。能得到這樣的****,和他的伯父大有關係,巴斯·尤拉鐸,納布雷頓王城的公爵,一直視弟弟亞頓·尤拉鐸為家族的恥辱,這次納索與琳琅的行程,其實是他所安排,因王國疆土的迅速擴張,與科學初期的興起,人才與軍力匱乏,國王實行改革,對貴族子女聚集統一教育,並且提供平民進入上流階級的機會,可以通過競爭成為騎士獲得爵位與土地,即解決了眼下的難題,同時給一些驕奢怠惰的貴族敲響警鍾,在當時看來,這是絕無僅有的舉措,而在巴斯看來,是挽回家族顏麵的最好方法。
“禮儀先說到這裏,現在和你們講講穿著,這個穿著…”
“停車!姑媽,我尿急,你先喝口水休息會。”
納索不等姑媽接話,說完便推門跳了下去,跑進樹林,一路上,耳邊就像一群聒噪的烏鴉唧唧喳喳繞了幾天,姑媽和他們一樣,從出生就沒進過王宮,算是地地道道的’鄉下人’,而剛才這一大堆所謂的禮儀跟經曆,隻不過是聽來的,或者和其他婦人之間消磨無聊的美好臆想。真正在王城生活過的隻有他的父親和因難產已故的母親。
納索走到樹前,解開褲帶,扶著樹長歎一口氣,總算能清淨一會。
沙沙
草叢發出一陣聲音,納索抬頭一看,一個婦女一手抱著女孩,另一手牽著男孩,突然冒了出來。
“哇奧!”
納索嚇的還沒解決完就提起褲子,濺了一身。
“什麼啊這是,有什麼好看啊!”納索大喊道,臉羞得通紅,轉身就跑。
婦女開始大聲喊叫,但沒說出一句話,隻是不停地打手勢,表情很慌張,兩個孩子也在不停哭,看來是個啞巴,納索實在不忍心,又折返回去,可不料,走到離他們不到五步的位置,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纏死,一個上拉,納索被繩套陷阱吊掛在半空。
這時草叢中跳出三個****上身的男子,為首的最為強壯,手裏還牽著兩隻獵狗,對納索一頓搜身,除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瓶罐,就是些幹草。
“守半天就等了這麼個窮鬼,個王八蛋的,給我宰了他。”
頭頭咧著嘴大罵道,露出滿嘴煙漬的爛牙。
“等等,老大,看這小子的裝束,肯定是有錢人家,我敢說不要多久,大魚就要上鉤,我們就在這等著收網。”
頭頭聽完這話高興起來,說道:
“可以啊,小子,有前途,那就等會?”
“再等會。”
過了十多分鍾,倒掛的納索腦袋充血,加上烈日當頭,已經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間,聽見了姑媽和琳琅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糟了。”
納索很快恢複的清醒,心想琳琅他們肯定會找來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兩人中了埋伏,後果不堪設想,在他們來之前,自己必須想辦法脫身。
而躲在草叢裏的人此時也是滿頭大汗,此時,不遠處的呼喊聲就像冰啤酒一樣讓人興奮,紛紛探出頭,查看下來了多少人,有沒有帶家夥。這時,納索不停的在嚐試卷曲身體,像倒掛做仰臥起坐,沒人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嘿,嘿,”納索喘著氣,一次次攢勁向上翻,嘴裏自言自語,“原來姑媽還是說過有用的話,沒事是該練練腰力,啊,啊,不行了,斷了斷了。”
反複了差不多二十多次後停了下來,納索伸手放在鼻梁上遮陽,估計那幾個人距離自己差不多有二十多米,足夠自己脫身,於是做了個飛吻,揮手再見。這時套在腳上的繩套開始冒煙,隨即是繩料撕裂的聲響,原來他之前一直翻身,是為了將一小瓶藥水潑在繩套上,在陽光炙烤下,借高溫燒斷它。可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得幻想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