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院分為內院和外院,外院是外門弟子平日修行居住的地方,未經允許,外門弟子不可進入內院。內門弟子則是在內院活動。
莫溪就被安排住在內院之中。
因為外門弟子人數較多,所以相比外院,內院就顯得清靜了,也可以說,是冷清。
天剛亮,莫溪就醒了,這是他在鹿歸山幾年一直保持的習慣。他打開房門,在門口坐了下來,看著空蕩蕩的院落。君山天心院的清晨和鹿歸山有什麼不同?也許,是少了一個陪伴吧。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周師姐給的藥還真不錯,他這樣想著,突然有點想見到那個一襲綠衫的女子了。
可是,他今天一整天也沒能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他見到的第一個人是——
“小師弟,起的真早呀。”二師兄武程遠遠地向他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把砍柴刀,臉上掛著一絲寓意不明的笑意。莫溪心中歎了口氣,有氣無力地站了起來。
“走吧。跟我去後山,師傅吩咐,每天由我監督你砍柴挑水。”武程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說道。
“三師兄他們也要去嗎?”莫溪問道。
“他們當然不用去,隻有還未煉體的弟子才要做。”武程說道。
莫溪點點頭,說道:“那走吧。”
二人到了後山的一片小樹林中停了下來,武程道:“好了,莫師弟,以後你每天就在這裏砍柴吧。我特意把你和那些外門弟子分開就是為了讓他們不要打擾到你。”他把砍柴刀遞到莫溪手裏,又說道:“記住,每天要砍十捆柴才可以吃午飯。吃完午飯之後還要再到山下挑十擔水。”
莫溪瞪大了眼睛,叫道:“什麼?十捆!”
武程心中冷笑,臉上卻是一副認真的表情:“每個剛入門的弟子都是如此,師傅雖收了你為內門弟子,但也不能例外。”
莫溪問道:“天天砍柴挑水,那我什麼時候才可以修行?”
武程道:“要修劍心,先修劍體。修行之路漫長艱難,沒有一身好體質是不行的。劍修第一境界就是煉體。可見體質對於修行的重要了。”他見莫溪半天不說話,心中暗笑,說道:“小師弟,我先回去了。中午的時候再來檢查。”
看著武程漸漸走遠,莫溪長歎了一口氣:“看來在這一劍宗,我不是要被累死,那就是要被餓死了。”他暗歎一陣,又想:“就這麼在這歎氣,卻也沒用。那些家夥說不定就等著看我的笑話。”想到這裏,站了起來,拿起武程給的砍柴刀,找了一顆手臂粗細的小樹,用足力氣,橫刀砍了過去。豈知那顆樹僅僅破了一個小口,莫溪的手臂卻被震的一陣發麻,刀背還差點反彈回來打到自己。莫溪大怒,叫道:“就連你這樹也跟我過不去。”他雙手握住刀一陣狂砍,十多刀之後倒也終於把這棵小樹砍斷了,但自己卻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坐在地下不住地喘著氣。
“跟自己過不去,還是太傻。”休息了一陣之後,莫溪重新站了起來。這一次,他不再想也不想地就揮刀亂砍,而是找了一棵小樹,先找好用力的方位,舉刀斜砍下去。這一招果然有用,他也沒用多大力氣就把這一棵小樹砍斷了。莫溪大喜,連砍了好幾棵才有些累了,他數了數,一共是六棵。心想:“照這樣下去,到中午之前也能砍好幾捆。”稍稍休息了一下,莫溪又找到一棵樹,照原來的辦法砍了下去,但這一次卻隻砍到一半,那棵樹並沒有斷,砍了第二刀才斷,第二棵也是如此。莫溪把刀拿起來一看,不由罵道:“什麼破刀,又重又鈍。”他走到一條小溪邊,把刀放在一塊石頭上磨了一下,再去砍柴,一開始還很鋒利,但砍了七八棵樹之後又是變得奇鈍無比。莫溪怒極,揚手把刀遠遠地丟了出去。他腹中饑餓,忽想:“他故意刁難我,就算我真的砍了十捆柴卻還要挑水。也罷,我不吃你的飯也不會餓死。”他不再想著砍柴的事,從腰間拔出自己常用的匕首,砍了一根小樹枝,一端削尖,來到剛剛磨刀的小溪邊叉了兩條大魚。又找來了一些幹枯的樹枝生了一堆火把魚用樹枝穿過放在上麵烤著。
這些事他從到大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可謂熟練已極。不一會兒,魚就被烤成了淡黃色,浸出絲絲香氣。莫溪看得直流口水,好不容易等魚被烤熟了,就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條大口吃了起來。不多時,兩條魚就被他全都解決了。他吃完了魚,滿意地拍了拍肚子,卻突然懷念起在鹿歸山上的日子來。不由的想到:“娘說的對。外麵的人全都不可信,我這才下山一天,就想回去了。”想到這裏,心裏麵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不如我今天晚上悄悄地下山,然後帶著小黑逃的遠遠的,老頭本事雖大,但也未必能找得到我。”他打定了主意,心中歡喜,忍不住仰天長嘯。突然身後一人冷聲道:“小師弟,你不好好的砍柴,跑到這裏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