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立刻跳到唐集跟前，摟著他胳膊甜甜的說：“嘛嘛，柚家軍去找肉，發現肉被一群本地的土著狼偷走，就找到狼窩去。這些狼很聰明，年紀最大的頭領還會說人語。所以柚子就告訴它，你們有兩個選擇，第一，加入柚家軍，一起橫掃山林，有肉一起吃，有血一起喝；第二，拒絕加入柚家軍，柚子會咬死你們，再吃掉你們。”
“會說人話的狼？”唐集有些驚訝：“它怎麼說？”
“它一開口就問‘你們的主人是誰’？”柚子不高興了，撅著小嘴哼哼：“馬魯嘎魯的，柚子說‘柚子是主人’。它一點都不信，自以為是的說‘第一，你的弩不是你的，尺寸不合適，也不適合你的爪型；第二，這兩頭狼的馱包，還有你的背包和腰包，全是手工剪裁縫紉，線腳很密，你的爪子幹不了細活；第三，你滿身都是另一個人的氣味，就像沾滿父母氣味的幼狼，明顯你背後有人’。”
“很睿智的狼，然後呢？”唐集讚歎說。
“它問臭豆腐怪是不是我們咬死的，柚子說是，它願意加入柚家軍，不過有幾個要求。”柚子瞅瞅唐集，氣鼓鼓的說：“第一，它們與我們是合作關係，不是隸屬關係，它們不是我們的寵物，我們不是它們的主人；第二，它們願意服從我們的指揮，但我們不能犧牲它們的族群，如果它發現我們把它們當做消耗品，會立刻結束合作；第三，合作期間，雙方必須每天都積極狩獵，最好天天都有肉吃，不能無故曠工。如果它發現我們偷懶不打獵，隻管自己吃飽，不管它們吃飽，也會立刻結束合作。”
“很周到，也很公平，你同意了？”唐集問。
“嘛，雖然很不爽，但柚家軍實在急需擴充。”柚子氣鼓鼓的說。
唐集摸摸柚子的頭，微笑著問：“這睿智的狼在哪？”
“它們帶著肉，走得慢，待會就到。”柚子說。
柚子話音剛落，一大群巨狼從山下出現。楊宗保走在最前頭，後麵跟著一頭灰白的巨狼。這匹狼已經年紀不小，皮毛有些鬆弛，不像年輕狼那麼緊湊，但腳步依然輕盈有力。它的棕黃眼珠泛著熒熒微光，不是月光對眼睛的反光，而是超自然的熒光。它的體內也有一種微弱的超能力氣息。唐集立刻明白了，這頭狼不是普通的狼，如同超能者不是普通的人。既然人類中有超能者，那麼狼中也可以有超能狼。
狼群都叼著大塊的原始獸人屍塊，那灰白的巨狼也不例外。它們把屍塊扔在棚屋旁邊，就紛紛衝下山，估計要搬運下一趟。灰白的巨狼獨自來到唐集麵前，注視的眼神平和從容，不像是野獸，倒像是滄桑的老者。柚子雙手叉腰，神氣十足的喊：“這就是柚家軍總參謀長唐集，惡土第一獵人，也是全世界最厲害的獵人。”
唐集被這個官銜弄得渾身惡寒，一陣雞皮疙瘩直冒。
巨狼吐出清晰標準的人語：“你好，來自惡土的偉大獵人。”
“你好，能人語的巨狼，請問怎麼稱呼你？”唐集問。
“我知道，它叫狄仁傑。”柚子小眼睛一轉，很興奮的說。
唐集擰緊了眉心，“柚子，別亂給別人起名字。”
巨狼毫不介意的說：“這名字挺好，就稱我為狄仁傑。”
唐集連忙說：“她年紀小貪玩，喜歡亂起名字，你別介意。”
“唐先生，‘狄仁傑’比我原來的人名好多了。十多年前，我曾有一個人類朋友。他一直管我叫‘大灰’。”狄仁傑停頓一會，很人性化的歎息：“唉，剛開始，我還不懂事，挺喜歡這個名字。後來我才知道，很多灰狗也是這個名字，心情挺鬱悶的，但也不好跟老朋友計較。相比之下，狄仁傑也是遠古著名的智者，我算沾光了。”
“這樣就好，你與她的談判，我聽說了，我想再聽聽你的想法。”唐集說。
“我是狼，隻是比其他狼多一些智慧，本質是不變的。我沒有人類那麼多的複雜欲望，隻希望族群有充足的食物，有遼闊的領地。”狄仁傑叼來一顆獸人的頭，用前爪輕輕撥弄：“唐先生還不了解這種生物吧。我給你簡單介紹一下，人類給它們的學名是‘蠻獸人’，俗稱它們為‘食人魔’。一隻母蠻獸人二個月一胎，一年二胎，如果食物充足，也會三胎。一胎幼崽一般有四五隻，母蠻獸人會給最健壯的哺乳，用嚼爛的嘔吐物喂養弱小的幼崽。幼崽三周就能斷奶，二個月能幹活，六個月能外出狩獵，八個月就已經成年。剛剛滿周歲的母蠻獸人，往往已經生下它們的頭胎。”
“這繁殖效率太高了。”唐集微微擰緊眉頭。
“根據人類學者的記載。大約二十三年前，它們第一次大西嶺山脈，大概隻有四五隻。現在，整個大西嶺每座山頭都有蠻獸人的足跡。二十多年前，我的領地在遼闊的南方平原。因為蠻獸人的擴張，我每年都會遷移領地，希望避免與它們衝突。但它們每年都會分群，占據更大的領地，繼續逼迫我們，讓我們不斷向北方遷徙。”狄仁傑一爪拍開蠻獸人的頭顱，沉聲說：“但更北方已經是惡土，已經無路可退了。”
“我明白了，你打算怎麼做？”唐集問。
“吃掉食人魔。”狄仁傑說。
柚子使勁點頭，興奮的喊：“吃掉食人魔，哇啊啊啊啊……”
“好吧，河邊還有十多隻食人魔屍體，你們去吧。”唐集說。
“小集，你不一起去嗎？”柚子興奮的喊。
“我先去睡覺，你們遇到問題再找我。”唐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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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集睡醒時，首先聞到一股嗆鼻的血腥味。血液的味道是如此濃稠，仿佛能凝結成鮮紅的血滴落下。他撥開遮蔽的樹枝，看見幾隻幼狼正在爭搶一隻食人魔的胳膊。它們的兩肋都鼓得球一樣，皮毛已經被濃稠的血跡染成紅色，明顯已經吃得太多。三隻懷孕的母狼趴在一邊的樹下，正眯著眼睛打盹，肚子也是非常鼓脹。附近的林地到處都是殘骸，頭骨，肋骨，長骨，什麼骨頭都有，發黑的汙血一灘接一灘。
“哦，狼版的派對現場，不錯。”唐集收拾一下東西，就鑽出棚屋。六隻幼狼停止打鬧，紛紛搖著尾巴伸長腦袋，把鼻子湊近唐集呼呼的嗅。其中一隻膽子比較大，抬起前爪想要撓唐集。兩隻母狼立刻低吠著衝來，把幼狼趕到一邊。一隻母狼向唐集嗚嗚叫喚幾聲，走到樹林的一頭，然後回頭看著唐集，又嗚嗚的叫喚。
唐集知道它在引路，暗暗驚歎這種狼的智力。超能狼狄仁傑聰明，並不能說明整個暴狼族聰明，就像猴妖孫悟空大鬧天空，並不表示所有猴子都能造反。連這隻普普通通的母狼也這麼聰明，知道打招呼，知道帶路，知道等人，這才是真正的全族高智商。唐集走到帶路的母狼身邊，好奇的問：“你能聽得懂人類語言嗎？”
母狼抬頭看唐集一眼，嗚嗚的輕輕叫喚，用狼語在說什麼。
“聽不懂不搖尾巴，聽懂部分搖一下，聽懂全部搖兩下。”唐集說。
母狼搖了一下尾巴。後麵兩隻帶孩子的母狼也嗚嗚叫喚幾聲，跟著搖一下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