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媽老爸隔三岔五地給他念緊箍咒,一副很不放心的樣子;妻子好像還是沒轉過彎來,對他的態度還在零度以下,冷冰冰的,臉上總是一副不屑的神情。偶爾說幾句話,也是不冷不熱,不鹹不淡,仿佛不是在和他說話,倒像是對著一團空氣。
每當這時,女兒便來打圓場,直到逗得媽媽臉上有了笑容,語氣緩和了許多,女兒才作罷。
這段日子的消磨讓河的心驟然間縛上了一層老繭,他不怨別人,他問過自己的心,這一切的始做蛹者徹頭徹尾的就是自己,自己有責任承擔,有責任改變。但這樣的日子還是無形中給了他很沉重的負荷,讓他心力交瘁起來,於是一人獨處時他的心頭總會湧起一個連他自己都吃驚的念頭,那就是逃,逃得遠遠的。逃開這一切繁複,逃開這一切是非,逃開所有感情的債務。
帶上包兒,挎上筆記本電腦,安頓好熟悉的日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家門。沒有任何目標地跑去車站,隨便搭上一輛車子就逃了。隨意找個落腳的地方,走在陌生的大街上,看著身邊擦肩而過的陌生麵孔,感受一種全新的生活,一種沒有任何感情負累的生活,一種輕鬆自如的生活。
塵世中的一切聲響,一切繁冗都遁隱在身後,就那麼愜意地享受著屬於自己的日子。
找個陽光可以灑滿房間的小旅店,把屋子弄成自己喜歡的樣子,然後把自己隨身帶來的圖紙鋪排開來,寫寫畫畫,或者是把筆記本電腦打開來,隨意塗抹些文字,自己可是好長時間都沒有進網站了,寫的那篇也擱淺了,接著把它續起來。
一想到,他又想到了草兒,當初就是看了草兒寫的才動了心思也要潤筆的,可如今,不知草兒的故事是否在繼續,而自己卻是早已了無心緒。
唉!物是人非事事休,無語淚先流!
或者逃的更遠些,逃到那夢裏百轉千回的江南古鎮,從北方的初春清寒裏逃到江南那溫潤的空氣中,沐一場青石小路上的江南雨,走一走那古樸自然的小木橋。
累了就隨便找個地方歇腳,餓了就到街邊的小攤吃小吃,那富有地方特色的小吃定會穿腸而過滋潤了肺腑,讓你忘卻一切煩憂。
就那麼愜意的出逃,找一個安放心靈的地方,哪怕是暫時的,讓疲憊不堪的心靈有個屬於自己的家園,在這個家園中享受屬於自己的那份恬淡。
河被自己的這份構想打動了,他甚至想馬上就逃,不管三七二十一,什麼家人,什麼工作,什麼感情,一律拋在腦後,心無旁鶩地出逃。他被自己的想法鼓動地坐不住了,再次從椅子上立起身來,但是馬上他就自嘲般地苦笑起來,喃喃自語,“逃?想往哪兒逃?又能逃的了嗎?”
他又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沉重的歎了口氣,望著窗外一陣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