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旦拿著那件藕紅色的錦繡裳暴跳如雷:“是哪個狗奴才把我的衣服弄成了這樣?”
西施在一旁撩起這件衣服的衣袖細細審視著那些大大小小的窟窿,語氣裏滿是惋惜:“果然,不能縫補,不能再穿了。”
這件衣服,是鄭旦從越國帶來的,當初越國的文種相國將這些美麗不可方物的姑娘們領進越王宮,命宮中德高望重的姑姑教導她們禮儀。為了這幾位姑娘能被夫差相中,文種花費了不少心思,她們吃的穿的,從裏到外,從上到下,無一不是越國中數一數二的東西。
而鄭旦現在手中所持的這件藕色薄衫,與西施剛來時穿的那件紫底外衫都是那時所做,做工精細,穿到身上,在光線的照耀下能夠發出閃閃熒光,據說當初越國的衣匠為了做這幾件衣服,特地從深山采集野蠶絲,而且必須是清早還有露水時取下那些剛剛吐出的柔絲,用亥時所生的無根水浸染,衣匠們再一根一根細致繡起,所耗費的時力不隻一星半點,所織出的衣物的確是巧奪天工,讓人驚歎。
鄭旦初初得到這件衣服時極為喜歡,對它簡直是小心翼翼,一點點兒髒了都要用帕子理幹淨,除了極為重要的場合不輕易拿出來穿,穿上以後所要坐的凳子都要擦拭個幾遍才敢坐下,西施總是笑問她說這衣服是不是她的孩兒。
現如今,這件衣服被毀損成這樣,難怪鄭旦要如此氣急敗壞了。
很快肇事者諼諼就被押了上來,她正勤勞的洗著衣服,突然出現的侍衛們就把她五花大綁的綁到了鄭旦宮中,她一臉迷茫的盯著怒氣衝衝的鄭旦,絲毫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麼錯誤,鄭旦氣極,將藕色外裳扔到她跟前:“蠢奴才,看你做的好事情!”諼諼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窟窿的衣服傻眼了,她瞥見一旁桃兒臉上憋著的笑容,立馬明白了怎麼回事,隻是事到如今,大家都虎視眈眈的瞧著自己,誰也不會相信她。
諼諼趕緊伏下身子:“夫人恕罪,奴才洗這件衣服時,是拿著一顆心在洗,不想一個不留神它就如此……奴婢知錯了……奴婢真不是有意的……”諼諼心中怒罵著桃兒幾個人,一邊暗暗叫苦求饒。
“你以為你一句知錯就行了嗎?我今天一定要重重的罰你!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鄭旦正欲叫侍從將她拖出去打個百十個大板,諼諼又急忙搶白道:“夫人,你給我一天時間,明日我一定將這件衣服完好如初的奉還!”
“完好如初?”鄭旦冷笑著,“就算是我們越國最厲害的衣匠都不能夠將它完好如初的縫補回去,這件衣服,天上地下,唯有一件,你說我當氣不當氣!”
西施在一旁勸說道:“這個女婢看起來相貌樸實,不像說謊之人,前幾日,她在我宮中當值,說的一番話倒是頭頭是道,旦妹你就讓她姑且一試,若是不成,再罰她不遲。”
諼諼在一旁不住的點頭,一臉迫切的看著鄭旦,鄭旦聽完西施的話恨恨的看著諼諼:“好吧,看在西施姐姐的麵上,那就讓你試一試,明天它若不回複初樣,我定要你的小命,滾出去!”
諼諼一臉的懊惱,一大早就遇到如此倒黴的事情,她手中拿著那件衣服,垂頭喪氣在宮外愁容滿麵的走著,幾個宮婢經過她身邊,桃兒也在裏間嘲弄的說道:“哎呀,不知是誰前日裏還猴兒似的精力旺盛,今日怎麼耷拉的像條喪家犬似的!”說罷幾個人在那裏嗤嗤的笑著。
諼諼瞪了她們一樣,心想近日裏一定是災星盤在頂頭,才會事事如此不順,一定要讓牟明老君叫清淺神君將她頭頂上的那個掃帚星給移掉。
諼諼跑到宮裏頭一處偏僻地,轉動她手中的鐲子,她等了老半會兒,牟明老君才慢騰騰的拿著一個酒葫蘆冒了出來,諼諼看到他氣不打一出來:“老君,你在做什麼,我等你好一會兒了!”
老君慢悠悠的解釋道:“哎呦,我的姑娘呦,從九重天來到這兒可是需要些光景的,哪能那麼快啊。”
諼諼跑到牟明老君跟前聞了一聞:“你又去扶桑大帝的玉釀池中偷酒喝了。”
“誒,那不叫偷,我隻是去品品扶桑大帝座下的釀酒仙官們的酒藝有沒有更好了。”牟明老君搖頭晃腦的說道。
諼諼不理會老君的這句話,拿出衣服跟他說道:“老君,你趕快幫我補補這件衣服吧,我被這個宮中一些討厭的婢女陷害了,你回去把她們的司命簿改了吧,或者移一顆災星到她們頭上,省得她們老是欺負我,還有對了,我之前在貓界的那一世的時候,得到一朵奧奇花,著實奇怪,我前日手受傷了,它開花把我的手包一包就好了,可是我現在如何喚它,它都不理我,不開花了。你快看看,它到底要如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