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像現在,我也控製不了……
我歎了一口氣,很輕很輕,沒有人能聽得見。
我深深地彎下了腰,撿起了地上的那張“病危通知書”。
我不想問媽媽能救活麼,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
“我媽媽還能救活麼?還有百分之多少的可能性?”我努力是自己鎮定下來。
其實我知道我問的完全是多餘的,既然已經讓家屬簽這份同意書,也就意味著,可能性將是零。
“百分之十。”醫生淡淡地說。他不再看我,因為他已經見多了病人家屬跪在地上求他救人的場麵。
“我簽。”我抬頭望著他,肯定地說了一句。
其實醫生已經是很近人情了,他說是百分之十,其實就是根本沒有可能了。
媽媽是先天性心髒病,根本不可能了。她的病注定了她要用如此的方式死去在冰冷的醫院裏。
我拿起醫生遞給我的一支筆。
仿佛要下很大的決心才可以做到。
我的手在顫抖,拚命想使自己平靜下來,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我就媽媽這一個親人了,可她還是離開了我。
我定了定神,在簽名的地方重重寫下了三個字:路欣辰。
……
急救室的外麵很冷。
我蜷縮在椅子上,定定地看著急救室上方的亮燈。
半個小時過後。
燈滅了。
就好像我的希望也隨之消失。
……
媽媽被推出來了。主治醫生和護士都搖了搖頭。
氣氛沉悶。
媽媽的臉還是一樣的平和安靜,仿佛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
好像好還是昨天,她溫柔地問我考試的情況。
可是今天,她不在了。永遠地離開了我。
我沒有哭。
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她,我反而不會流淚了。
以前的淚流的太多了。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為誰哭。就像現在。
“孩子,我們已經盡力了。”劉老醫生看和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頓時,他眼睛旁邊的皺紋仿佛更深了。
我沒有說什麼。看了媽媽最後一眼。
護士們把白布蓋在她的臉上。悄悄地,把她推到了太平間。
我怔住了,仿佛一個失去生命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