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沒有精力與你作對。”或許是他這句話刺痛了我,我艱難地撐起自己的身子,拿起身邊的拐杖,他依然自然的幫扶了我一下。我卻有意的躲開了他。
那樣一張熟悉的臉。連棱角的參錯都和學生時代一樣。隻是那雙眸卻沒有了往日的光彩。“你的腿,還好麼?”我順勢的講額前的發絲甩到耳後,胡亂的抹了一把額前。
原來,我的心裏還在隱隱作痛。
即使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我還是忘不了他在我心上刻下的深深的烙印。我揣摩著他話裏的意思。他仿佛是看出了我心裏的猶豫。“你還是對我有著那麼深的戒備。如果是這樣,我就不應該回來。”“你留在巴黎應該會發展更好。”
“還是說你想了江老頭,迫不及待想和他回來團聚。”他哧哧的笑了兩聲。“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
“你打壓我的那些錢我會想辦法還你。”
“不用。”
“為什麼。”
“我當初沒有去巴黎。”
“你逗我!江希岩你逗我!你當我什麼人!”怒火一時間傷到了我的理智。我才知道我們已經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人了,我已經沒有資格這樣和他說話了。
“我在等你。再次回到這裏。”
這句話猶如終生一樣在我耳邊鳴著。
此時他更像是一個唯恐犯錯的孩子,在我麵前束手無策,等待著我的回答。我驚如枝頭的喜鵲,連飛都不知道能夠飛向哪裏。初春的寒意再次席卷到我的心裏。我還有很多的疑問,我想知道他當初為什麼沒有去巴黎,為什麼把我們騙的團團轉,甚至讓我心裏一直放不下那恨意。
“三年前,我得知你做了骨膜的修複手術,可是手術不是很成功,醫生已經斷然的說你以後絕對不能再次站起來了。如此這樣,我還能放心去巴黎麼?況且當時喬希還在監獄裏,你的腿又成了這個樣子,怎麼著我也有義務留下,哪怕什麼都幫不了你們,看著你們平安也是好。
“那是我的事情。”我的眼睛裏漸漸漫上了絲絲的痛意。“可是你從來沒有出現過。”
“對。我就是看不得你這明明需要別人卻把別人推的遠遠的樣子!所以我不想出現。”“那現在你也可以走。”
長時間的說話,讓我的身體有些疲憊,我卻還要撐著這破敗的身子跟他說理。
“就算……是這樣吧。”我坐回到輪椅上。他的鏡框上就像蒙上了一層水霧讓我看不清楚。那種交錯的線條在我眼中迷蒙成一片。
我眼前的大盤走勢漸漸模糊,周圍來往的人群目不暇接的往這裏看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不可以看看暖暖?”我的腦海中忽然映出來那孩子清瘦的臉龐,連帶著那層深深的痛惜。“江希岩。你終於想贖罪了是麼?”“如果可以,我真想代替她去坐牢。暖暖沒日沒夜都在抱著喬希的照片留著淚睡著。”
“江希岩。如果不是你,喬希也不會去坐牢。你們也可以選擇不起訴她!”我的心裏火燒火燎般的難受。再次提起這段往事,我的心裏忽然像針紮一般。我不敢對視那暖暖的眼睛。
“每次她對視著我的眼睛,問我喬希什麼時候回來。我隻好騙她說。她去了國外工作,等她賺夠了錢就會回來接她走。”我的眼淚已經抑製不住,從我的眼窩裏流出來。
還是如十年前那樣鹹澀不堪。我已經十年沒有流淚了。
然而就是因為這個小女孩,我再次流淚了。
他靜靜的聽我說,眸子裏沒有一點的波瀾。我深深的看著他。原本他眸子中星星點點的光暈都變得暗淡。此刻,我們的地麵仿佛都變成了皚皚白雪。那些世俗的人和望向我們一樣的目光都被我們的心情牢牢擋住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