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的目光在冷若郗與殷俊彥之間流轉,好幾次欲言又止。
他心思雖然不夠細膩,但也看得出來妹子她的確是想解除婚約。可大殷皇帝那是個什麼態度?一個將軍之女,總不至於讓他重視到這樣的程度吧!
靜默半晌,殷俊彥開口道:“安親王遠道而來,不如就讓睿兒帶你遊覽一下皇宮。至於郗兒,太後念你念的緊,就去壽安宮看看她老人家吧。”
“是。”
在通往壽安宮的路上,冷若郗心中暗暗思量。她該怎麼解除婚約呢?於她而言,那一紙婚約就如同一個無形的枷鎖一般,困著她的自由。
雖然以她的能力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離開是易如反掌的事,但總歸心裏是不舒服的。
而且,在她堅持退婚的那一瞬間,殷俊彥的眼中竟然閃現出了殺意!是的,沒錯,就是殺意!如果她真的堅持不讓步的話,她相信,殷俊彥一定會動手。
不就是個婚約嗎?值得他如此嗎?冷若郗百思不得其解。
思緒湧動之間,已然到達了壽安宮。
一見到冷若郗,壽安宮外的一個小宮女上前問道:“這位小姐是?”
不帶冷若郗回答,引著她前來的吳公公便道:“是這樣的,皇上讓咱家送冷小姐過來看看太後,姑娘你快進去稟報一下吧!”
小宮女連忙應道:“是,公公。”
片刻後,那宮女又跑了出來。“冷小姐,太後請您進去。”
“嗯。”
“是這樣的,冷小姐您就自個兒進去吧,我得回去向皇上複命了。”吳公公道。
“好。”
冷若郗隨宮女走入壽安宮,迎麵而來的是一種略顯沉重的感覺。暗色調的裝飾讓人在其中不寒而栗,那些名貴的裝飾更加重了這樣的感覺。
太後居然住在這樣的地方?冷若郗有些訝然。
“冷小姐,太後就在佛堂,奴婢不能進去。”
走到一處閉著的小門前麵,那宮女停了下來。
冷若郗點點頭,徑自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打開門,就有一股極重的香火味撲鼻而來,略顯刺眼的光芒讓冷若郗微微眯了眯眼。定下神來觀察了一下佛堂的景象,才發現不小的佛堂之中竟擺放著不下數十座佛像。
那佛像由純金打製,帶著金屬的光芒。每一座佛像麵前都燃著香火,也無非剛進來時會聞到那般濃烈的味道了。
就在冷若郗打量之間,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從佛像深處傳來:“你來了?到我這兒來。”
滄桑的女聲微微帶著些沙啞,卻無端的讓人感覺親切。
親切?冷若郗搖了搖頭,將這詭異的想法壓下,邁步走向了聲音的源頭。
在最大的那座佛像前,一位婦人閉眼虔誠的跪著。她臉上帶著歲月遺留下的皺紋,幾縷白發摻雜在濃密的發間,安詳的態度就如同的一個普通老人。
這便是太後。
身為太後,享受著至高無上的尊榮,然而全身上下卻沒有多少貴重的裝飾。一襲簡單的青色長裙,一支泛著裂痕的古樸木簪,便是她的全身裝扮。
“參見太後娘娘。”
聽到冷若郗的聲音,她那緊閉著的雙眼緩緩睜開。
目光直直的盯著冷若郗,在她的麵部流轉,最後又合上了眼簾,不動聲色的發出一道低沉的歎息。
將她的舉動看在眼裏,冷若郗麵上不露痕跡,心下卻疑惑起來。
她這動作···難道她知道她臉上的秘密?
“這麼多年,你過得怎麼樣?”
“臣女很好,不勞太後關心。”
“那就好。”
一番簡單的對話,佛堂又再次陷入了沉寂。冷若郗靜靜地待在太後的身邊,看著她轉動佛珠,竟沒有感到絲毫不耐。
相對無言,時光流轉,一直到了午時。冷若郗就這樣陪著她,等到了午時。
太後的眼睛又緩緩睜開,道:“以後不要叫我太後了,叫祖母吧!”
看著冷若郗疑惑的神情,又補充道:“反正你將來也是睿兒的妻子。”
“臣女不敢,臣女配不上二皇子。”
“混賬!”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你配不上,還有誰能配的上?”
語罷,不再看冷若郗的神情,便又道:“好了,已經午時了,就陪我在這兒吃個飯吧。”
“是。”
聽著太後的一番話,冷若郗感到事情好像又複雜了許多。恍然間,她又意識到,或許,自己不是冷將軍的女兒!
隻是,她現在已不是原來的冷若郗了啊,原主的身世如何,又與她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