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未來?這樣的身體,這樣的模樣,她很早便知道是被拋棄的,如何才有勇氣尋找真相,原來前世今生她都這樣膽小無能。眼珠微轉,感受到來人的氣息,隻好開口:“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我正好有事與你說。”
“這麼晚回來,是碰到棘手的事了?”紫乾難得耐心的詢問。剛剛發生的小插曲雖然壞了他的興致,可是看到麵前這副熟悉清冷的麵孔,倒也讓他欣慰了些。
並沒有繞彎子也沒有隱藏,冰歸直麵對麵的男子,堅定地開口說:“你幫我,探查我的身世。”
“哦?為何確定我會幫你。”雖然對於她的口氣不甚滿意,可對於找自己幫忙這件事卻欣喜。看著冰歸略微緊張的麵龐,也不好把人逼急了,紫乾隻好率先開口:“什麼事?”
“關於我的身世,我知道這恐怕很難,可是為了你們的大計,請你忍耐。”說不出是威脅,更談不上請求,身為雲寂峰的三弟子她已經很久沒有想過身世,即便找到了又如何,逼迫他們相認嗎?“其實,這件事成也罷,敗也罷,或許是我執著了。”那個人的話對自己的影響遠比想得要大,出來的時間久了心也亂了,果然還是修為不夠啊,冰歸隻能在心裏苦笑。
紫乾並沒有多說,但心底早已打定主意。看似堅冰的人卻還隱藏了這樣的無奈,不知是對於未來的勢在必行,還是自己的那份惻隱之心,都令他不得推托。不等反應過來,身側的人便直直向後倒去,他無所遲疑便飛身接住懷裏的已經冰凍痙攣的人兒。“冰歸,你怎麼樣!”
來不及感受他話語裏的急切,冰歸艱難的說出讓他將自己送回房間並將天鐵玄冰拿來。
“可需我幫你。”紫乾也不知為何會問出這樣的話,隨便叫幾人來便好,怎需自己冒險。
床上勉強端坐的女子隻能遲鈍的搖頭並示意他出去,這一次比以往來病都要劇烈迅猛,幾乎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便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紫乾遲疑了些許,略有不甘的轉身出門。剛剛抱過她的地方還有殘餘著寒氣,並沒有運功將這驅散,他隻是靜靜的站在房門前等著。直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出,“怎麼,怕那個小丫頭死了?”
穀闕,看來是自己放鬆了,竟忘了這麼個人。雄渾威嚴的聲響震懾著方才還囂張的某人,“若不是朕,你還配活在這個世上嗎?”
不遠處的房間傳出劇烈的咳嗽聲,這便是紫乾所隱藏的功力嗎?這就是尊主所忌憚的力量?穀闕拚命的抑製著喉頭的血腥,但這也讓他本來殘忍的麵容更加扭曲。
聽見冰歸並沒有太大的動靜他便轉身去了散發著濃濃藥草味的房間。“聽說,你向她坦白了。”既然將人從魔教救出,那麼必然有他要的價值。
“那丫頭人不錯,可惜腦子不太好。”沙啞粗糙的嗓音在靜謐的夜空格外刺耳,“罷了,造化弄人,天下之大勢不可逆啊,咳咳……”
聽到想要的最好答案,紫乾心裏反而揪著疼,像極了當年母妃悄然離世時的感覺。“所以,像你這樣不知死活的人還有多少。”即使不適,但他仍不會忘記最終的目的,畢竟這是堅守了二十幾年的信仰啊。這一刻,紫乾與他的死士本質是一樣的,殘忍冷血,他們隻是為了既定目標存在,不用思考,也不會痛。
“一旦這個秘密公布,那麼不知死活的人該何其多……”穀闕絕望的閉上了雙眼,仿佛一副血染的江河圖已經呈現,可笑的是他們無能為力。
看到床上殘破的人這般悲天憫人,紫乾不禁嗤笑,“若不是你這一身的傷,朕當真以為就錯了人。”
“你當真願意看她去死。”不理會紫乾的嘲諷,穀闕不甘的責問,一個犧牲了兒子,一個犧牲了在乎的人,為何天下的至強必須這般無情。
詭異的靜默彌散在空氣中,誰都不再開口,隻是偶爾細微的響動卻也是穀闕傷口抽動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