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芊不料她竟有臉提起自己枉死的生母,心中更是憤恨難平,但虛脫的身子不斷提醒她自己處境,一雙水眸隻能冷冷看著薛嫻真,看看這個惡毒的女人到底要如何屈辱自己。
薛嫻真察覺到她眼底的恨意,臉上終於浮出滿意的微笑,嘴裏繼續譏諷道:“啊呀呀,什麼眼神,真討厭!好歹我也留了妳這個賤種十幾年,怎麼?還在傻傻地為妳那短命母親抱不平嗎?”
沈茉芊惡狠狠瞪著薛嫻真那張明豔的笑臉,原本明亮的水眸此刻猙獰無比,彷佛隨時能噴出毒液,灼傷目中的人。
薛嫻真見她還是不回話,心裏著實不滿,嘴上冷哼道:“瞧妳這副可憐樣,就告訴妳吧!妳母親根本是罪有應得,不好好作個小家主母,偏要去爬老爺的床,我顧念著主仆之情,留了她和妳這個賤種,誰曉得,她竟把主意動到我身上來了,一邊想用陰寒之物害我不孕,另一邊煽動老夫人與我不愉快,這等敗家敗德的妖婦,留給她一口棺都算仁慈了,我隻恨當初怎麼把妳這隻白眼狼一起留下,惡心了我那麼多年!”
“騙子!”沈茉芊一聽,當下胸口就是一陣氣血翻騰,腦袋鳴鳴作響,好似有蚊蠅在耳畔旁亂舞,她試圖翻身。
沈茉芊的反應早在薛嫻真意料之內,薛嫻真也不氣,反而掩嘴輕笑道:“我幹甚麼要騙妳阿?方婉就一個爬床ㄚ環,她能作上姨娘、懷上妳,都是在我這個主子的默許下,我犯得著拉低身份去和她爭嗎?奇怪……平常看妳挺機靈的,怎麼在這件事上腦筋就轉不過來呢?該不會是想自欺欺人、顧影自憐吧?”
耳邊來回重複著薛嫻真說的話,一顆心像是被冰涼的刀麵削下片片血肉,本就脆弱的身骨哪經得起這般折騰,沈茉芊開始粗重地喘息,嘴上依然是拒絕相信道:“騙子!”
薛嫻真見起了效果,當下樂不可支,隻覺得連著兩世的鬱憤之氣統統一掃而空,她繼續譏道:“嘴挺硬的,和方婉果然都是一個賤樣!都是這般自不量力,妄想奪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竟敢挑在這種日子,除了給沈家和我這個主母難看外,是不是還和妳那準二姊夫有關?喔,我猜,那日……妳是奔著顧小公子去的吧?”
沈茉芊聽見她提起顧長青,麵色一白,挫敗似垂下了秀項,身下卻是不顧手腕上的傷口,緩緩握緊了雙拳,肌肉彼此牽動,很快地,白色的繃帶慢慢染上了新鮮的血色,恍若雪地落梅,淒楚至極
怵目驚心的景象讓薛嫻真不禁挑高了柳眉,剛才隻是她圖著一時痛快,隨口亂說的,沒想還真的被她料中了,看來她不隻是成功逼沈茉芊作了妾,還讓她的好蓉兒嫁給了沈茉芊的意中人,怪不得沈茉芊要這般尋死覓活,對一個驕傲的女子來說,這的確是天下最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