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第二天，書源一早就到了醫院，他難得起這麼早的，休息日向來是晚睡晚起的。不過他母親住院，再加上賀蝶昨天說過今天早上要給佳敏奶奶辦出院手續，這麼好的機會，他自然是不會錯過。
李太太今天看上去氣色好多了，也不再頭暈。她便問醫生可不可以出院，醫院實在待不慣，晚上也睡不安穩。醫生給她檢查一番後同意出院。書源幫著收拾衣物，他整理的很慢，因為賀蝶還沒來，等收拾的差不多了，賀蝶也來了。今天天有些熱，她穿了一件薄的灰色開衫，裏麵是一條白裙子，長發披在肩上，臉上是幹淨溫和的笑容。她向李太太和書源打招呼，李太太告訴她她今天也要出院了，並謝謝她這幾天的照顧。
架蝶幫佳敏奶奶的衣物又看了看，確定沒有落下的，她向佳敏奶奶道：“阿婆，你在這看一會電視，我去辦出院手續。”老太太一聽是辦出院手續，連忙摸索著自己衣服口袋。賀蝶連忙按著她手道：“阿婆，我來好了，用不了多少的。”老太太道：“那怎麼行，你已經這麼照顧我們了，不能再讓你出錢，要不然，我心裏過不去的。”賀蝶堅持由她來，書源在旁邊也幫著道：“阿婆，你不要過意不去，將來等佳敏大了，不要忘了賀老師就好。”老太太一邊趟眼淚一邊道謝，書源又向賀蝶道：“小蝶，我們一起去吧，正好我也要給我媽辦出院手續。”賀蝶點點頭，兩人一起下樓。
一共住了七天，除去押金，還差一千多，賀蝶剛想拿錢包，書源己先把錢遞給玻璃窗裏頭的工作人員。賀蝶忙從錢包中取出錢還給書源，書源笑著道：“我來好了。”賀蝶不好意思還是要還給他，她將錢放到他手上，書源反過來將她手握住道：“還是我來，你不用不好意思，這個算我幫佳敏的，再說了，之前押金都是你付的，所以剩下的我來付好了。”他這麼說，她還是不好意思，又要推給他，書源卻是將她手又握緊了一些，仍是堅持由他來。賀蝶見他堅持也不再多說。況且手被他握著，她明顯的感到有些難為情。她和剛認識的男朋友還沒牽過手。隻是她不知道，書源是故意握著她手的。
結了賬，兩人回到病房，李太太道；“小蝶，讓書源送你們回去吧。我剛剛和佳敏奶奶也說過了。”賀蝶道：“不用了，我們到門口坐車好了，再說你也要回家了。”李太太道：“沒事的，讓書源送了你們再來接我，我正好把這集電視看完。”書源在旁邊道：“我送你們吧，我媽不把這集電視看完是不會走的。”賀蝶聽了笑著道：“那就麻煩你了，阿姨，那我們走了，你有空來玩。”佳敏奶奶向李太太道謝，李太太也讓她注意身體。書源拿了包，賀蝶扶著佳敏奶奶一道出院。
到了佳敏家，書源幫忙把東西放好，小蝶扶老太太躺下，又幫她把中飯安頓好。老太太拉著她的手千多萬謝，對書源又讚又謝。因為還要上課，不便多留，源蝶兩人坐了一會就告辭離開了。
佳敏家是老房子，車子停不進，出了門還要走一會，兩人並肩走著，書源先開口：“小蝶，每天這樣忙，你會不會覺的累，高三的學生很難管的，都是大人了。”
“不會，有時會煩，也會氣他們不好好學，不過他們看我氣了，都會向我保證一定會好好學習，現在的學生壓力都很大，他們也是很辛苦的。”
“是嗎，他們是不是都把你當成姐姐，你應該不是個嚴肅的老師。”
“恩，我第一次上講台，他們在台下都嘻皮笑臉的，我講話，他們就學我的腔調。”
“那現在他們學你講話嗎？”
“現在一般不會了，我有時會生氣，他們看我動氣了，也就不嘻嘻哈哈了。”
書源聽她這麼講，心想不知道她生氣是什麼模樣的，應該也是很可愛的。
小蝶問他：“我聽阿姨說，你大學是在法國念的，那邊的教育怎麼樣？”
“法國人比較重視小孩子個人的天資和才能，老師都很有耐心，他們的中小學不按成績分班，對於成績不好的學生，不會老是要他們補課，而是會幫他們發現自己的愛好和才能，有的學生數學差一些，但喜歡畫畫，或者其它的，老師不會限製他們，會讓他們充滿自信和自尊。耐心等他們主動來找老師補課。老師常對學生講的是‘你們不要怕出錯，不要怕挫折’”。
“是嗎，我們國家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能像這樣教育孩子。”
“這個，我想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中西方思想上差距很大的，一下子是不可能完全改變的。”
一路說話，很快就到了停車的地方，書源道：“我送你去學校。”小蝶指了指前麵：“不用了，轉過彎就到了，今天已經麻煩你太多了。”書源還想堅持送她，但她己往前走，走了幾步，回頭向書源揮揮手道：“我先走了，哥哥，今天謝謝你，再見。”一直到她轉彎看不見了，書源才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