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呢?”
“水萱,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顧豔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問我的孩子呢?”
樓水萱迫不及待想得到確認,盡管從她們的眼神裏,她多多少少已經知道答案了,果然。
“孩子沒了。”顧豔的表情有些不忍。
樓水萱猶如當頭一棒,整個人差點昏過去。
“小姐不要難過,顧小姐已經追究刑事責任,那個司機一定會受到法律的製裁,他是酒喝多了所以……”
哈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樓水萱打斷。
“不能追究刑事責任,不可以……”
樓水萱感覺到自己即將暈厥,她快喘不過氣來,想努力平靜心情卻做不到。
“你是不是怕這件事鬧大了會引起媒體的注意?”
顧豔其實也考慮過這點,可是,就這麼白白放過那個司機,她實在做不到。
“嗯。”
樓水萱終於支撐不住,整個人昏了過去。
一場無意的車禍讓她真正的體驗到了地獄下麵的冰窟。
本來她還猶豫不決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這場車禍讓她猶豫不決的孩子消失了,同時跟著消失的還有她今後作為母親的權利。
“你們必須做好心理準備,樓患者本身是患有縱橫子宮的人,懷孕幾率很低,如今孩子流產了,以後再懷上的幾率幾乎等於零。”
醫生的話彷佛一顆炸藥,將顧豔的心裏防線炸得煙消雲散。
她呆呆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樓水萱,心裏不是滋味。
在醫院住了三天,直到確定沒有後遺症,顧豔才將樓水萱帶回家裏,好不容易走出陰霾的樓水萱再次因為失去孩子而變得鬱鬱寡歡。
她失去了走出來的勇氣,失去了可以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水萱,你餓了吧?我讓哈雅給你做點吃的?”
剛到家,顧豔就輕聲問道。
眼見樓水萱似乎神遊天外,顧豔忍不住輕聲叫了兩句。
“水萱,水萱!”
樓水萱呆呆地回頭,茫然地看著顧豔。
“你餓不餓?我讓哈雅去煮點吃的好不好?”
顧豔再次細心詢問。
樓水萱想了很久,才回答她。
好,我去洗澡。”
她話音剛落,顧豔和哈雅兩人當即麵麵相覷。
“醫生,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顧豔忍不住給神經科醫生打了通電話。
“答非所問,神經兮兮的,有時候還會對著牆壁大哭或者大笑!”
“這都是正常的,病人目前處於極度悲傷中,如果情緒得不到紓解和緩和,情況會更加嚴重,必要的話可以請一個心理輔導師,幫助她渡過難關。”
醫生在電話那頭分析。
顧豔心裏有數,在夏繼姿同意的情況下,她偷偷請回來一個心理谘詢師。
“委屈你暫時扮演傭人的身份,因為病人情緒不穩定,如果讓她知道我請了一個心理谘詢師回來,她肯定會很抗拒。”顧豔和心理導師商量道。
對方很快同意。
推著餐車進到臥室,樓水萱一眼看到她就尖叫起來。
“你是誰?出去!出去!”
“水萱,她是我新請來的下人,哈雅有事回家了。”顧豔急忙解釋道。
心理導師溫和地自我介紹。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叫芬迪絲,很高興認識你。”
“我不要認識你。請你出去。”
樓水萱將自己蜷縮起來,用力抱緊。
“顧豔,你讓她出去。”
“你為什麼這麼怕她?”
顧豔坐到床邊,輕聲安慰。
“我求求你讓她出去!我求你了!”
樓水萱忽然哭起來,嚇得顧豔急忙和心理導師出去商量。
“病人現在是很明顯的自我封閉,她害怕見到所有陌生的人,甚至是用陌生的東西,例如新買的碗,筷子,衣服。”
心理導師分析。
“那該怎麼辦?就沒有別的辦法?”
顧豔急了起來。
“我可以留下來,慢慢和她培養感情,如果她願意,這倒不是難題。”心理導師說道。
“那好,就麻煩你了。”顧豔的心裏終於有底。
可是,一晃幾天過去了,樓水萱始終不肯芬迪絲踏進她的臥室半步,就連最簡單的送個東西進來,她都陷入極度恐懼和抓狂的情緒中。
心理導師沒轍,隻能給她開藥。
“目前這種情況,隻能由你們家屬慢慢開導,情緒穩定了,再讓我接手。”
顧豔沒辦法,隻能給夏繼姿打電話,很快,夏繼姿表示她即將飛到瑞典,照顧水萱接下來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