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晰低頭不看對麵的何淮,耳邊還回響媽媽苦口婆心的懇求:“你也知道芒芒有多優秀,算媽求求你,你就和小淮好好相處行嗎?”
她當然知道邵芒的優秀,小的時候邵芒就展現出了他過人的數學天賦,邵芒高中時頻頻外出參加競賽還是她安排的吃住行程。
如今去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留學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媽媽怎麼會讓她的寶貝兒子失去這麼好的機會――但萬能的錢可以。
何淮不過說了一句風輕雲淡的“岑岑家裏人的事,自然是要幫的”,她家裏的爸媽就推著她出來還人情。但她心裏住著孔薑,各種因素影響下岑晰在何淮麵前越發抬不起頭。
不忍心看岑晰為難的何淮一本正經地告訴她:“有欠條的事,就不要再牽扯什麼人情。這種心不甘情不願的‘以身相許’還是算了吧。”
岑晰一句“我會盡快還你”都說的結巴,“謝謝”二字更是拋到了腦後。
盡管邵芒自己覺得留不留學都無所謂,可爸媽望子成龍心切,即使打通學校關係和留學的費用在邵家看來不是一筆小數目,是砸鍋賣鐵也湊不齊的巨額。但喜歡岑晰的何總裁何淮拿的出來。
父母偏愛弟弟這件事岑晰從回到這個家便銘記於心了――自己四歲的時候走丟,十二歲回到這個家,名叫邵芒的弟弟都八歲了;以為在親生父母家能夠享受到更多的親情溫暖,但親生父母卻莫須有地認為她肯定染上了是養父母的惡習,望向她的眼神還不如陌生人有善。
邵家唯一肯對岑晰好的便是邵芒,岑晰盼著邵芒好的心一點都不比爸媽少。
眼角餘光看見對麵電腦店裏的新搬出來的廣告立牌,上麵印著的正是最近大火的、她和何淮的老同學孔薑和言美望。
“真是不講信用啊,那家夥明明答應我了富貴不相忘的。弄得現在我欠了你的錢都不知道怎麼麵對你了。”岑晰裝作輕鬆地說話,心裏走馬燈似的回顧著往日。
初中的時候因為是插班生的身份而被欺負,何淮明明被班主任安排照顧她卻對她愛搭不理,倒是同樣新轉來的孔薑二話不說就把欺負岑晰的人打了一頓,從此岑晰就成了“孔明星”的第一個腦殘粉。
“還好有你啊,”岑晰狠狠地歎了一口氣,“我真是我們四個裏活的最差勁的一個了。”
“你想多了。”
何淮的安慰一如既往地沒有任何用處。
高中畢業典禮時有同學給美望拍了一組畢業寫真,於是美望迅速走紅成為了國民學妹,出道當了模特後更是被外媒稱為“美神嫉妒的神顏”,所有讚美和獎項為她保駕護航,一般模特她轉型拍戲都是噓聲不斷,但美望這裏確實眾望所歸。
孔薑幾乎是跟著美望出道的,當時美望前腳剛出道,孔薑後腳就在一個選秀比賽中拔得頭籌,之後幾年沉沉浮浮,今年得了一個獎後開啟了霸屏模式。
而自己,因為孔薑說“那你以後當導遊負責帶我玩,以免我被黑心導遊騙錢”――但是現在局麵很清楚明白地告訴岑晰:孔薑就算出遊也有專門人士給她規劃,用不到她這個無名無姓的小導遊。
他何淮就更不用說了,何家有著“A市小金庫”之稱,他又是獨子,大一就開始慢慢接手家裏的生意,最後還提前兩年修完課程畢業走人正式接管公司。
往常岑晰一心為孔薑打Call不聞身邊事,何淮那邊也是安心的站在友情這一屏障之上。現在有了金錢來往的記錄和父母的唆使,岑晰多少也是要分出心來猜測何淮無表情的心意了。
不懂他身邊美女鮮花那麼多,他怎麼偏偏相中了她這株狗尾巴草?當初明明對她愛搭不理,不知何時起他就開始若有若無地偏袒她,裝作不知道對於岑晰來說簡直太難了,她用兩人的差距提醒自己別淪陷,不停告訴自己孔薑才是真命天子,可孔薑離她也越來越遠了。
如果沒有當時那場火災,說不定自己就和養父母幸福快樂的生活了,哪裏會有這麼多纏纏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