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貓眼我看到一個麵生的女人,大概三四十歲,留著短發,看起來很幹練。
“我是於文的媽媽。”她從皮包裏掏出一張合影。
我打開門,心裏想著大概是她知道了我和於文的事,來勸我放手來了。
她看到我的臉,有些吃驚,然後自言自語般嘟囔一句,“怎麼那麼像。”
“我跟我爸嗎?”我疑惑。
她猛地回神,然後用哄孩子一般地語氣跟我說,“乖,你跟爸爸當然像啦。”
我沒有再深入去想她奇怪的反應,把她讓到屋裏。
“阿姨,您坐,我給您倒水。”
“小姑娘真懂事,你爸爸還沒下班嗎?他幾點回來?”
“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
“於文老是跟我提到你,多虧你幫他補課,他的成績才能提得這麼快,真得謝謝你。”
“沒關係啦,他本來就很聰明,而且他也幫我補數學。”
“你們在一起能互相幫助,這樣真好。但是最近我無意間發現他寫給你的情書,阿姨覺得您們現在還小,不適合談戀愛。”
“恩,您說的對。”我順從地應著。
於媽媽以為我敷衍她,她說,“你一定覺得阿姨管得多了,但阿姨是為你們好,早戀沒有好結果的。”
她喝了口水,接著說,“阿姨的妹妹就是個例子,如果她沒有跟那個男孩的話,也不會走得那麼早。”
“您的妹妹?”
“恩,我家幺妹,她十幾歲時候喜歡上一個男孩,跟著了魔一樣,可那男孩真是混蛋,把我妹拐跑,毀了她的清白。後來他們被抓了回來,他家人不同意他娶我妹,隻把她放在他們家宅子一間小屋裏,當時我妹可是懷著孩子呢!那男孩跟沒事人似的去外地念書,我妹孤孤單單地在那冷冰冰的宅子裏,生完孩子沒過多久就死了,到最後也沒個名分。”
她時而歎氣,時而握緊拳頭。
“那您妹妹的孩子怎麼樣了?”
“如果我妹生的是個兒子,說不定不會這麼慘,但偏偏生的是個丫頭。我料想著她爺爺也不可能重視到哪去,她姑奶,聽說是個不能生孩子的,倒是挺喜歡她,接過去養了。”
於媽媽正說得起勁,陳然回來了,我起身去開門。
“爸爸,於文的媽媽來了。”我低下頭,小聲跟他說,“是來勸我不要跟於文早戀的……”
“哦是嗎,正想跟她聊一聊這事。”他在玄關處換好拖鞋,掛好外套,跟著我到了客廳。
於媽媽看到陳然就皺起眉頭,陳然僵在了原地。
“你是,陳然?”於媽媽用試探的語氣問。
“大姐……”
“這丫頭難道就是文珊的女兒?”
“是。”
陳然把一頭霧水的我拉到於媽媽麵前。
“珊珊,叫姨姨。”
“姨姨?”
“她是你媽媽的大姐,文欣。”
“那於文是我的……表哥?”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簡直不可思議。
“不可能,你女兒不是一直在老家?”
“我在b市打拚了十幾年,準備好了一切,老爺子一點頭,我就把珊珊接過來了。”
“當初你壞了我們家名聲,害死我妹妹,我就恨透了你,怎麼又讓我遇見你!現在我妹妹的女兒,和我的兒子,他們竟然還!造孽啊!……”
她越說越氣憤,後來甚至一邊罵一邊捶打陳然,聲音尖銳得讓人害怕。陳然繃著臉站著一動不動,等她說完了才開口。
“大姐,當年的事你自己清楚,我不想再說。珊珊和於文,既然已經知道有這層關係,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讓他們分開就是。”
“什麼叫我自己清楚?我看是你不清楚!難道不是你讓我妹妹十幾歲就懷孕生孩子?難道不是你讓她沒名沒分?難道不是你丟下懷著孩子的她,自己跑外地去讀書,讓她孤孤單單地走了?”
陳然一忍再忍,他咬著牙憤憤地說,“你的父親,他是怎麼對你們姐妹五個和你們母親的,想必你自己看得最清楚。你們為了名聲,嗬為了那可笑的名聲,從來都對你父親的暴虐忍氣吞聲。文珊受的虐待,你們能忍,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