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桀剛執行完一項艱巨無比的任務,連戰服都沒來得及換下,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一看,是老三。
“喂,老三,怎麼了?”
一般沒什麼事他們之間是不會電話聯係的,所以這通電話,肯定是老三那邊遇到了事才打的。
果不其然,顧淮琛焦躁不安的聲音傳來,“二哥,你們軍區的那個擅長腦部手術的什麼醫生能不能私人調用,我這邊很急!”
項少桀解著扣子的手瞬間定格,沉聲道:“沒有問題,是家裏人出什麼事兒了嗎?”
“這事兒電話裏一時半會的說不清,你先把人帶過來!”
“好。”
……
手術室外,顧淮琛麵色沉鬱的坐在長椅上吞雲吐霧,通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看起來極其駭人。
卻又好像孤寂無比。
項少桀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他走了過去,大掌帶著安撫意味的落在顧淮琛肩上,他明白他的感受。
想當年,他顧淮琛也是這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那時還是個嚴寒徹骨的冬日,他就這麼坐在醫院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吸了一整晚的煙。
“老三,別擔心了,會沒事的。”
顧淮琛沉吟,良久後,他薄唇一開一合,吐露著繚繞的煙霧,“二哥你知道嗎?我剛剛突然心很慌,不是為手術室裏的女人,而是……”說著,喉頭哽咽著,半句話吐不出來。
想起那些黑暗的回憶,悲傷如潮水般湧來,打的他猝不及防。
就在路曼倒在泳池裏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慌亂的一塌糊塗,這樣熟悉的場景,這樣相似的地點。
項少桀了然的點點頭,“我懂,但是老三,人總是要往前走的,沒有什麼人該停留在原地等另一個人,你說是不是?明明知道無望,卻還在傻傻期待著,才是最無力的,老三,你都明白的。”
顧淮琛沒說話,眼底風起雲湧著,暗流如潮,仿佛下一秒就要噴射而出。
是啊
道理他都懂,卻總是無法輕易的放下,忘掉過去,忘掉……
……
路曼醒來的時候,已是三天之後,這段時間裏顧淮琛很是暴躁,醫院裏能砸能罵的都被他逮著鬧了個遍。
陽光從窗台洋洋灑灑的灑下來,照在床上那張蒼白精致的臉上,美不勝收。
顧淮琛微怔,俊逸英氣的麵龐寫著一瞬的癡迷,直到路曼秀眉緊顰,微微睜開眼,四目相對,顧淮琛尷尬的挪開眼。
清了清嗓子道:“你醒了啊,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路曼:“……”
虧她還感動了那麼一秒。
就知道顧淮琛這張臭嘴說不出好話來,真不知道這個人除了長得好看又有錢有勢之外,還有什麼優點。
“多謝顧總關心,我這一時半會兒的,還死不了!”路曼咬牙切齒的回擊。
這二世祖!真想揍爛他那張道貌岸然的臉!
像是察覺到她的想法,顧淮琛又賤賤的邪笑著湊過來,俊郎好看的臉逐漸放大。
“想什麼呢路設計?我怎麼總覺得,你這眼神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似的……”
“閉嘴!”路曼沒個好氣,“顧總,病患需要休息,請您不要再吵我了!謝謝!”
顧淮琛跟沒聽懂似的,依舊是那副討打的模樣,湊的越來越近,路曼被逼的無路可退,緊挨著牆壁,麵前就是顧淮琛那張放大的俊臉,兩人鼻息交纏,唇與唇的距離不過一拳。
這樣曖昧又危險的距離。
她忍不住伸出手抵在男人滾燙寬厚的胸膛上,蚍蜉撼樹似的推了推。
“離我遠點兒!”路曼側頭,避免兩人過近的接觸。
這樣的顧淮琛,很危險。
跟平時他所表現的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大相徑庭。
“我若說不呢?”顧淮琛歪著腦袋,笑的肆意又張揚。
下一秒,他猛的湊近,兩人的鼻端緊貼,兩片唇瓣不過一指的距離。
路曼惱羞成怒,紅著臉推搡了起來,“你幹什麼?!”
過於曖昧的接觸,過於危險的距離。
“路曼,你知道嗎?”話頭頓了頓。
路曼忍不住抬眼看去,隻見顧淮琛突然正經又嚴肅無比的板著臉,薄唇一開一合。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覺得是在勾引我……你到底知不知道,在一個男人刻意接近你的時候,千萬不要臉紅心跳,不然……那個男人就會將這個視為引誘的信號?”
話落,他倏然在她紅唇上印上一個一觸即離的吻,不等它反應便大步流星的往門口走去。
“這個就當做是我這幾天的酬勞了。”
“……”
待路曼反應過來對著空氣氣的拳打腳踢的時候,男人已經不見人影了。
死泰迪!
路曼眸光幽幽的看著病房外,咬了咬牙:“玩世不恭控空有一副皮相的花花公子!趁人之危!小人!”說完又舉起手惡狠狠的對著空氣揮了揮方才覺得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