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瓏榮自然希望可以參觀一下這個屍人了,結果蜀山派隻帶他去看了一下。
雖然無法采集到樣本,但是從皮膚的顏色是塗過綠彩,還有僵化後的身體並無異狀等表麵情況推測,這些所謂的屍人,其實就是服用了某種透支生命力的興奮劑類藥物。
鄧卿菲見彭瓏榮似乎胸有成竹,便抱拳坦言說道:“不瞞道友,我派掌門紫虛上人也曾在蕭大人平亂之初,占卜過一卦,卦象不好,是‘地雷複卦’,為中下卦,有反目成仇之喻。恩人無意反為怨,是非平地起風波。可見,此次要想平叛成功,實乃難上加難。我等與蕭大人也非常犯難。”
彭瓏榮想了想,說道:“此卦,並非無解之局呀!”
蕭瑗一聽,“忽”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問彭瓏榮道:“不知道長所言的破解之法,如何?”
彭瓏榮說道:“複卦之意是指物極必反,轉危為安,恢複到能夠有所作為的時期。按照卦象所示,板楯蠻對蕭大人沒有明確的壓力,使蕭大人對板楯蠻的態度捉摸不定,行動困難。所以要看蕭大人該向什麼方向走?由於沒有板楯蠻強力支持,蕭大人不能指望板楯蠻與您同行,更不能指望板楯蠻的協助。因此需要蕭大人耐心堅韌不拔地反複試探,每次吸取經驗教訓,而後回過頭來。盡管辛苦,但是板楯蠻對蕭大人無可怪罪。如果急躁冒進,就有可能犯嚴重錯誤,甚至行事不吉。迷失方向的積極行動必將失敗,以至導致長期不成功,長期浪費時間,沒有效果。卦象針對性地給蕭大人提出了建議和警告,而非預示蕭大人平叛無果。指出蕭大人並不是不能平定叛亂,而是必須根絕過去的錯誤,重新回複到善道。不要因為態度不堅強,不能利用當前的好形勢,而錯過發展良機。應當在腐敗開始,過失尚未嚴重之前,及時反省改善,否則積重難返。”
“不知道道長可有破解之法,我等願聞其詳!”蕭瑗與鄧卿菲都同時問道。
彭瓏榮考慮到益州除了用兵之外,其最主要叛亂的內因,卻是長期受長吏壓迫之苦造成的。
因為板楯蠻天性勁勇,漢代郡守甚至經常帶他們去打仗平叛。不過隨著東漢中央對地方控製力下降,導致地方政治敗壞,貪官汙吏經常欺壓板楯蠻,導致他們日子漸漸過不下去了。蠻人性起,就聚眾反漢。
不過,後來在漢靈帝打算出動大軍鎮壓時,益州計吏程包建議漢靈帝,選用廉明太守招撫,動亂自然就會平定,無須調軍征伐。漢靈帝乃選用曹謙擔任巴郡太守,宣布皇帝赦免他們叛亂行為的詔書。
不久,曹謙宣詔撫慰,在他的恩信降服之下,板楯蠻向他投降,事即平息。
於是,彭瓏榮向蕭瑗列舉了板楯人在曆史上,為守衛邊郡和協助朝廷平息叛亂屢建功勳。
要知道,自漢羌百年戰爭以來,幾次羌人寇入蜀地侵掠,蜀地群兵皆不敵羌人,郡縣被攻破不知凡幾,如果不是靠著臨時招募的板楯七姓的雇傭蠻兵,等不到朝廷派兵救援,蜀地能不能將羌人擊敗殲滅還不一定呢?
至今,正是因為幾次入蜀,羌人自己的軍隊因為板楯蠻兵殺的死敗殆盡,所以他們一直號稱板楯蠻為“神兵”,對他們畏懼至極。沒有板楯蠻的救援,估計益州這塊富庶之地,早就和曆經百年羌戰的涼州一樣,戰爭不斷,生產敗壞,破落下來了。
然後,又向蕭瑗列舉了許多官府橫征暴斂、欺壓百姓、官逼民反的大量事實。言明板楯蠻人此番謀亂乃非本意,實則是被迫邑落相聚以抗地方剝削。
自古平亂,必然剿撫並重。
建議他,先向漢靈帝如實稟報益州的情況,赦免板楯蠻的叛亂行為采取的攻心戰策略,目的是徹底地消除南中少數民族的反叛心理。派遣清廉能幹的官吏來擔任州、郡長官,動亂自然就會平定了。
彭瓏榮的一番陳述,不僅令蜀山派的眾人倍感驚訝,就是雲鋒婕也大為吃驚。
她隨彭瓏榮一路而來,從未見過他去打聽過什麼,現在竟然說出來頭頭是道,如同已經在益州打拚多年的地頭蛇一般。
殊不知,彭瓏榮為了完成各種任務,早就做足了許多各個方麵的功課了。
蕭瑗並非愚人,知道自己此次平叛之中的利害關係,隻是一直以來,他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軍事上,從未向叛亂起因的根本上著手。彭瓏榮的一番話令他沉思良久,最終還是決定采用他的建議,立即向漢靈帝上奏章,痛陳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