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那一聲聲“千微,千微…。”,如若不是那朝夕相處的扶持,如若不是那毫無保留的坦然信任,如若不是那懵懂初開的愛戀……。
“我不能理解,就因為他們兩兄妹曾經對你視如己出,那如今呢?你不要忘了他是怎麼對你的,你敢說他還會信任你嗎?”安斉很不滿的嘟嚷。
濮陽千微神情黯然,“隻要我把他當朋友就行了,他是變了,但我還是我。”
“所以,他的事情我不會任其不管。”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個她,還有那麼多無法忘卻的回憶和割舍不了的情誼。直視著安斉的目光,濮陽千微卻反倒釋然了。
“那,你是直接殺了他的死對頭梁行歌,還是想借我之力?”安斉調侃他。
“嗯,想跟你借一個人。”
“借人?誰?”
“她。”
濮陽千微伸手指向安斉的背後,安斉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臉上微微一變。
牆上懸掛的正是一幅畫,身著裘緞羅裙的女子慵懶的臥躺在貴妃椅上,三千青絲鬆解開來,如上好的綾羅綢緞流光溢彩,熟睡的容顏透著緋紅,嫣櫻的水潤紅唇,讓人想一親芳澤。
好一副睡美人圖,人物刻畫的是細膩柔媚,入木三分。濮陽千微嘖嘖稱奇,上次在皇城的宮宴上,皇上借此機會為最受寵愛的公主選駙馬時,公主要他作的那副畫,可是風牛馬不相及呐,把當時的安遠侯可氣得不輕。
對上好友似笑非笑的神情,安斉麵容尷尬,一抹紅暈悄悄染上耳廓。
“碧絨她武功太差,到頭來還不得拖累你”。一想起某人來,安斉無奈的搖搖頭,一臉的不認可。
“她的易容術連你都無法識別,有何不可,還是……?”濮陽千微故意賣關子,盯得安斉全身不自在,端起杯子想借喝茶來轉移注意力,“你不會是舍不得她吧?”這句話確實嚇到他了,剛入口的茶水被胸腔內提上來的一口氣嗆得個半死。
安斉白他一眼,就知道他沒好話。
“你放心,我不是要她去涉險。隻是借用她擅長之術。”
抿了一口茶,安斉看看窗柩外的天空,經過雨水的洗滌,湛藍湛藍無一絲雜質。外麵放晴的天空,陰霾之後更顯明亮,清晰的空氣中混合了泥土的氣息。
“千微,是時候該啟程了。”濮陽千微聞言收斂了情緒,不苟言笑的他讓安斉一陣恍惚,這股無形的壓迫感,比他在戰場上破千軍萬馬時更勢不可擋。
“千微。”他嬉笑道:“人借給你了,你可得完璧歸趙。還有,再怎麼著,記得顧上自己,別楞給我盡出頭。”安斉說到後麵都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濮陽千微伸手拍拍好友的肩膀,瀟灑離去,也不管身後之人如何呲牙咧嘴的不滿之情。表麵的揮灑不羈,可心裏的失落越來越沉重,當自己被需要的時候不夠強大,而當自己強大的時候卻已經不被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