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春風中蕩漾著絲絲暖意。

詔和宮裏突然出現一個白色的身影,似曾相識,我驚異地發現那正是差點被我遺忘的落雪姑娘。她說她聽說詠唱病了,要去詔華宮看望,未料走錯了地方。

盡管,落雪與瞳瞳有那麼幾分相似,但是我還不至於將她錯當成瞳瞳,對我而言,瞳瞳雖是過去了,卻也無可替代。

詠唱病了?

心裏有點擔憂,幾乎已經忘記了擔憂一個人的感覺……

我順從了自己的心,去了詔華宮,結果該死!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讓她的丫鬟躺在床上裝病,自己私自出了宮!

憤怒狂燃。

曲詠唱——你真夠膽!

等了一天一夜,她回來了,與慕千尋還穿相似的白衣宛若一對璧人,他們是一起回宮的。

我幾乎要抽出腰中之劍,直接刺過去。

握起十指,我咬牙忍住了。

我告訴自己,怎麼能為一個“棋子”如此衝動,她若膽敢破壞和親計劃,與慕千尋在一起,我定不會顧及任何情麵,直接處置他們。我倒要看看這個自作聰明的女人究竟能掰出什麼理由來。

原來,她去了花月樓,去學習真正媚惑男人的本領。

我聽完,不知心內流淌的是何滋味,隱忍的憤怒與衝動之下,我接受了她刻意的挑戰。她傾盡所能將媚惑的本領用在我的身上……該死的女人,她應該知道自己的魅力吧?我承認,我已經忍不住了!

那一刻,我的腦子裏沒有任何吞並與統一的計劃,我隻是強烈地想得到她!

幸好小部落與落雪剛剛好前來,否則後果真的會令我後悔……

我去了冰泉池,那是我自小用來加強練功的地方,冰冷刺骨的泉水可以令我冷靜下來。

憶起了瞳瞳……

甜美的笑顏,隻想給她無盡的溫柔和嗬護。

兩年前,她告訴我,她根本不愛我,然後消失了……就那樣消失了,沒有留下一點消息,我苦找了兩年,依然無獲。

而這天,我想到了她,滿心除了逐漸模糊的苦楚,還有著更複雜的說不清的情緒。

曲詠唱和慕千尋,月下,我看到了他們相擁的身影。

我讓慕千尋出宮尋找他的師兄,他卻在這與我的“棋子”依依不舍,我的手已握住了腰中的軟劍。

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有種殘酷的熱血在身體裏奔騰,我懷疑自己真會衝了上去!

我不允許有人破壞我的計劃!

我當然也不會如此輕易就真的殺了他們。

當我質問她時,她卻連平日嫵媚的歡顏都沒有,她不願意再表現媚惑天下的一麵嗎?她要展現自己真實的個性了嗎?

沒有看到她狡猾嫵媚的笑顏,不知為何,我覺得若有所失又覺得莫名欣喜……

這才是她的本性吧,一個不知天高地厚,沒規沒矩的野丫頭。

當我塌進詔華宮,在看到丫頭站在大樹之下,拎著一隻繡花鞋哭喪著臉的樣子,那刹那,心髒差點停止了跳動,她……她不會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吧?我飛速地奔進閣樓,麵對空蕩蕩的房間我渾身都要僵硬。

可是一轉身,瞥見茂密的樹枝間那抹水藍色身影,一雙明亮忽閃的大眼睛正看戲般的注視著我,一股被欺騙的憤怒瞬間衝上心頭。

這個該死的女人,我想好好地懲罰她,她卻挑釁於我的威嚴,往我小腿踢了一腳,我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女人,但是我沒有因此再懲罰她,心底忽然流淌過一種也自己也無法分辨的複雜情緒。

邪君楚弈來蒙舍了,我朝以盛宴款待。

為了促成蒙舍與北詔的和親,我特意安排了曲詠唱在宴上獻舞。原本有點擔心這個有挑釁之心的女人,可能會弄出點什麼花招,結果讓我憤怒的並不是她的表演,而是她表演完和那個楚弈旁若無人地眉來眼去。

胸口極度鬱悶,甚至有要發火的衝動。

可是,這是我一手導演的戲碼,我自己怎能不滿意?怎能去破壞他們?

楚弈,這個外貌比女人還要漂亮三分的男子,出門在外經常喜歡易容。他現在的容貌不及他原本的一半,她卻對他笑得明豔如花,仿佛他是世界上最俊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