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唧''啪唧'涼涼的,冰冰的,好舒服,這是什麼?柏洛斯無意識的將手摸向周圍,指尖觸碰到的柔軟如同弗西提小鎮上特製的羊毛床被。如此溫暖,如此熟悉,令人眷戀,剛才我是做了一個惡夢吧。夢見小鎮被燒毀,爺爺不知死活,孩子們被抓,我一定是在做夢吧!一定是的!
“~~柏洛斯。”
誰?誰在叫我?不!這不是我的名字!我叫柏洛斯!我叫柏洛斯!
“~~柏洛斯,該醒了。~~柏洛斯。”
是誰!柏洛斯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目的是一片昏暗,他試圖坐起來,手臂劃動帶來的是嘩啦啦的擊水聲,以及漾開的波紋。這是?我浮在水上!出於本能,柏洛斯不停的用手擊水,但他發現這並沒有什麼用處,因為他——不會沉於水下。
他冷靜下來轉頭看看周圍,昏暗如初。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慢慢的眼睛似乎適應了這裏的環境,周圍的一切都清晰起來,柏洛斯處在一條兩岸平行的中心河中,較近的岸上是鑲了白骨的泥土,而較遠的岸上,卻為大片大片的血紅,柏洛斯擰起的眉頭暗示他對此地的反感。陌生的環境,隱藏著無數的危險,柏洛斯決定去鑲嵌著白骨的泥岸,他低下頭正準備劃水,卻突然向後翻騰。擊起的水珠滴落在他金黃的寶石上也不能使柏洛斯合上雙眼,他看見一隻犬,不!已經不能用犬去形容,那是惡魔!它有著三個巨大的頭顱,每個頭顱上掛著兩個金燦燦的燈籠,它身上的毛發全是毒蛇,它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口裏流出濃稠的白色液體,白色液體與水混合、消融,然後迅速的長出烏頭草。(被子毛莨目,辛,熱,有大毒)
柏洛斯迅速上岸,轉身緊盯著河麵,唯恐河中的惡魔衝出河麵,他努力的想要減弱自己的呼吸聲,但這裏除了他沒有別人,沒有別的聲音。他心中惶恐可想而知!他什麼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他是怎麼來到這裏?這裏有什麼?柏洛斯向後退了一步,沒有注意到枯樹幹的他直直的向後倒去,撲通一聲他跌進血紅之中,柏洛斯這才發現到那大片大片的血紅竟是花。
“這是曼珠沙華?”柏洛斯溫柔的用手撫摸著曼珠沙華,腦海中回放著克姆特老頭嚴肅又認真的向他介紹的情景。“曼珠沙華是開在冥界忘川彼岸的血一樣絢爛鮮紅的花,傳說中冥界唯一的花,也叫引魂花。在那兒大批大批的開著這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又因其紅的似火而被喻為”火照之路”,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死去的人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死去的人啊。原來我已經死了啊。”柏洛斯喃喃道,“原來我再也見不到爺爺,再也救不了傑夫了。”他的雙眼漸漸失去光芒,他神情變得哀傷,他跌坐在地上,懷裏抱著血紅的曼珠沙華。
“~~柏洛斯,~~柏洛斯。”充滿關心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回蕩在這幽冥之獄。
是誰?是誰!柏洛斯猛的站起,向身後望去,一個模糊的身影,多麼熟悉,就好像見到另一個自己。身影漸漸拉長,影入黑暗。
“請等一等,不要走!”柏洛斯大喊著追上前去。
“不要!”柏洛斯突然坐起身,因為用力過猛,把來看看柏洛斯病情的克姆特一頭撞到了地上。
“我想現在該改換我躺躺了。”克姆特半跪在地上半撐著床無奈的說著。
“爺爺!”柏洛斯一把抱住克姆特,過大的力道將克姆特勒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嗷!”克姆特一把推開柏洛斯,驚叫道“你個臭小子,沒事掐我做什麼,要驗證這是不是夢境你可以掐自己一下。”隨後他咕噥著“我一把年紀,皮粗肉厚,可沒手感了。”
“老頭,這是哪裏?”柏洛斯環顧四周,隻覺陌生。
“賓館。”克姆特沒好氣的說。
“對了,老頭,你怎麼找到我的?為什麼你沒有事?為什麼明明是納米特的軍隊卻……“他似是想到什麼,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