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野一路飛馳回了陸宅。
很久沒有回主宅,陸父看到他,還很意外:“怎麼這個時候過來?怎麼了?”
陸星野沒說話,看了眼父親身邊的衛川,眉頭緊皺。早知道衛川是父親的人,這麼長時間不跟他聯係,原來回到父親身邊了。
“我媽呢?”他掃了眼客廳,母親沒在。
“你媽睡了。怎麼這時候過來了?還風塵仆仆的樣子?”陸承天掃了眼兒子,眉頭皺起來。
“沒什麼事,就是突然想過來看看媽。我去樓上看下。”陸星野簡單敷衍了幾句,邁步往樓上走。
經過衛川身邊時,聽到他在輕聲喚:“少爺,好久不見。”
陸星野收住腳,掃了他一眼,輕輕“嗯”了一聲。到底他也是跟在他身邊幾年的人,他還沒狠到半點情分不留。
主臥裏。
喬婉心躺在床上,還沒有入睡。聽到有人推門,以為是自己的丈夫,身體顫了下,拉了被子將自己蒙住。
陸星野走進臥室,就看見母親用被子蒙著頭。怕她呼吸不順,便伸手去拉。
“別碰我!”喬婉心低喝一句,忽然自己掀開被子,行動迅速地往外躲。
“媽,是我。”陸星野上前攬住她的肩,“媽,您別害怕,是我,是兒子過來看你了。”
喬婉心聽到聲音這才敢抬起頭,她臉色蒼白,氣色不好,看人時眯起眼睛,像是看不清。
母親並不近視,這是怎麼了?
陸星野皺起眉,低聲問:“媽,最近你好嗎?”
喬婉心點頭:“還好,還好。你呢?那小姑娘怎麼沒來?”她這麼久以來,思考最多的是關於自己的一生。然後,便是為什麼又回到了陸氏別墅這個地獄。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她忤逆了兒子的心意。倘若當初順了兒子,與那個女人好好相處,或許她不是如今這個樣子。
喬婉心有些後悔,因為一個女人和兒子離了心。
此刻,感覺時日無多的她隻希望自己離開後,有個人能好好陪兒子。
她的寶貝兒子太孤單了,沒有兄弟姐妹,和父親也不親近。一旦她離開,她會有多傷心啊!
天下父母皆有此心,所以見兒子不說話,喬婉心便拍拍他的手,勸道:“那孩子很喜歡你,你要好好對待人家。知道嗎?”
陸星野沒有開口,不知作何回答。
那女人現在意氣風發,很招惹喜歡呢。
她不需要他好好待她,有很多人想要好好待她。
陸星野心中有苦難言,隻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喬婉心對他這態度有些不滿意,蹙起眉頭道:“阿野,你盡快找個時間,讓我見見她吧。你把她帶來,媽媽有些話想要和她說。”
母親對顧安璃的態度似乎變化很大。
陸星野不解,皺眉問:“媽。你找她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聊聊天。媽媽很寂寞呢,沒人陪著。”
“父親沒有陪你嗎?我身體不好,他應該多用點心。”
喬婉心聽到丈夫的名字,臉色很不好,搖頭哀求:“我不想看到他,阿野,你讓媽媽回你那裏好不好?媽媽保證,會和安璃和平相處的。媽媽會做個好婆婆的,你相信媽媽,好不好?帶媽媽走,好不好?”
陸星野見母親如此,很多疑惑縈繞於心,甩不開。
“父親對你不好嗎?我怎麼感覺你很怕爸爸?媽媽,你和父親到底怎麼了?”
喬婉心聽到這些,激動的臉都紅了。她顫著雙手,抓住了兒子的肩頭。她用了很大力氣,力道大的陸星野都疼的有些受不住。
激動了幾秒鍾,她紅著眼睛說:“你父親……你父親他……”
樓下客廳。
陸承天還坐在沙發上,保持著看報紙的姿勢。如果不是半天沒有翻動下,也許沒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衛川立在一邊,雙手指尖相觸,漸漸交叉,兩個大拇指抵在唇上,認真思量的模樣。半晌,他道:“少爺有些怪,我想回到少爺身邊。”
陸承天將報紙合上,放到一邊,低聲道:“我本也沒想長留你,還有……是你自己回到我身邊的。你為了什麼而來,我心裏都清楚。不拆穿,是因為不想再隱瞞。或許……或許婉心現在都說了。”
那個女人將兒子視若生命,他因為無意傷了他,便被記恨到現在。如果他再瞞著,她會恨他至死。她病情加重,快要撐不下去,而他也無法再瞞下去了。
如果她想說,那便說吧。隱瞞到現在,父子間猜忌不斷,關係也降到冰點。情況似乎不會再糟糕了。
衛川不知道他內心活動:“這不是你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