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貌似太熱心了些。
誠然,他是陸星野的朋友,可跟她顧安璃可沒半點交情。
所以,顧安璃覺得這關心來的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阿野安排的很詳細,也做了詳盡的檢查。你放心吧。”她對他笑笑,雖然覺得他關心來的怪,倒也沒有不識好人心。
“那就好。”
貝律丞點點頭,餘光瞥了眼神色冷峻的好友,想說什麼,卻又找不到其他的話來說。他與陸星野好些年沒見,知己好友的情分似乎變淡了很多。或許是他一廂情願拿他當好友,陸星野從來都是順其自然,對自己並沒有顯露多少熱情。
正想著,陸星野就說話了:“這裏的醫生都還可以,已經給他做了全身的檢查。左臂脫臼重了點,需要住院養著。”
貝律丞不動聲色地點頭。
兩人視線相觸,各有心思。
忽然,門被敲了兩下,賀臨淵靠著門,麵容依然蒼白,笑容有些疲倦:“這裏挺熱鬧啊!誰病了?”
他說著,視線往裏探。然後,就看到包著腦袋,手臂打了石膏的許諾。他一驚,驀然想起,昨晚深夜的急救聲。
原來是小家夥受傷了。
他笑著,不待主人允許,就踏了進去。
顧安璃見他到來,有些驚訝:“賀影帝,你怎麼來了?”
許諾聽到了,從她懷裏探出腦袋,依然乖巧無比地喊人:“賀叔叔好。”
賀臨淵心裏一動,微微彎下身,正對著小家夥的眼睛,輕聲道:“很疼吧?叔叔隻有大白兔奶糖,你要不要?”
他說著,變戲法似的手中多出了兩枚大白兔奶糖。
許諾輸了好久的點滴,感覺那藥都輸進嘴巴裏了,又苦又澀。乍一看見奶糖,就歡歡喜喜地去抓了。可就要抓到,賀臨淵手一縮,又將奶糖藏起來了。
這是不給他吃嗎?
許諾睜著濕漉漉的眼睛,一臉的委屈。
賀臨淵彎彎唇角,薄唇微動:“你的胳膊還傷著,叔叔給你撥好了,放你嘴裏吧。”
語落,他已經行動迅速地撥好了一顆,將白白的糖果放進了許諾正流著口水的嘴裏。
許諾吃了糖,嘴裏甜滋滋的,心裏也甜滋滋的,卻也沒忘記問:“叔叔怎麼會帶糖?”
賀臨淵用錦帕擦手的動作僵住,半晌,皮笑肉不笑地回:“因為叔叔最近也在吃藥。”
“叔叔也生病了嗎?”
“嗯。”
“什麼病?痛不痛?要不要諾諾給你吹吹?小姨說,疼了,吹吹就不疼了。”
賀臨淵聽著小家夥的童言稚語,麵上波瀾不起,心裏波濤滾滾。
顧安璃把孩子養的很好,乖巧懂事,跟那個孩子一樣。
他們都很喜歡她,句句不離小姨如何如何。
“賀影帝身體不舒服嗎?我看著你麵色不太好,要不要多休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健康最重要。”
顧安璃是真的擔憂賀影帝的身體了,怎麼感覺他越來越瘦弱,還有點病怏怏之態。
賀臨淵似乎看出她眼中的疑惑,笑著說:“這些天有些感冒發燒,昨晚才住進的醫院,輸液輸到現在。”
“好些了嗎?”
“當然。”
“賀影帝要盡快養好身體,我們粉絲可期待你的大作呢。”
“謝謝。”
顧安璃漸漸就沒了話,覺得賀臨淵越來越有話題終結者的趨勢。這一點簡直和陸星野、貝律丞如出一輒,真不愧是好兄弟,一樣的緘默寡言。
顧安璃不知該說什麼,顧安雪卻是知道的。一見病房安靜下來,立馬來插話:“小家夥,你看大家多擔心你,你可要快點好起來。”
許諾撇著小嘴看她一眼,那意思是,要你說啊。
小孩子的喜好是很難改變了,不喜歡你的話,你做什麼都是錯的。
顧安雪被甩冷臉也習慣了,故意懟他幾句,氣得許諾紅了臉。
“在你好起來之前,你會住好多天的院。哼,護士會在你的屁股上打好多次針,最後,你的屁股會滿是針頭。”
“你胡說。護士姐姐說,隻要輸液就好了。”
“那就在你胳膊上紮滿針頭,等你胳膊紮不下了,就往你臉上紮,最後,紮成馬蜂窩,哈哈,真是太搞笑了。”
許諾被她說的有些怕,就縮著腦袋,對顧安璃說:“小姨,我不要輸液了。”
“你雪姨,她在跟你開玩笑呢。你別信她,咱輸幾瓶水,就好了。”
顧安璃解釋著,就聽到床邊自己的手機在響。她拿過來,接通了,裏麵傳來顧雄的嗬斥聲:“你是死了?接個電話那麼慢?陸星野呢?在你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