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自己拚命地躲,不停地拍門求父親救救她。
她甚至還喊過顧安璃的名字,絕望地哭喊:“二姐救我,二姐救救我。”
可是,顧安璃沒有來。
她們明明一般大小,可是,她被一個老男人玷汙,她卻穿著公主裙跟著王子跳舞。
她那樣肮髒,她那樣聖潔美好。
隻因為顧安璃比她漂亮,所以,最先做出犧牲的是她。
顧安雪不止一次地想,如果顧安璃沒有那麼美,如果她顧安雪是顧家養女裏最美的,那麼陪老男人睡覺的就不是她了。
她會被父親重視,嬌養著,哪怕等待送給更大的客人,也不會髒到千人枕、萬人睡。
一切都是顧安璃。
因為她,所以自己的一生都毀了。
顧安雪狠狠撕開顧安璃給她包紮的傷口,任由鮮血流淌,也不覺得疼痛。她站起身,坐到梳妝台上開始化妝。她望著鏡子裏麵陌生的自己,絕望地想:如果注定要墮入地獄,也不該隻她一人。顧安璃……她會拖她一起下地獄。
顧安雪不願孤身一人下地獄,但是,賀臨淵是願意的。
賀臨淵拿著望遠鏡看著隔壁別墅的歡鬧與喧囂,眼神寂寂無神。
沈綺羅從床上悠悠轉醒,身體像是被車子狠狠碾壓了無數遍,疼痛直擊腦門。
她勉力睜開眼,看到男人裹著白色浴袍,赤著腳站在落地窗前。
月色皎潔,月光清冷,灑在他身上時,有種說不出的孤高、寂寥。
雖已經打定主意不做糾纏,可是,看著他,還是覺得疼痛難耐。
喜歡他,即使被他那樣羞辱折磨,看他怏怏不快時,還是喜歡他、心疼他。
“賀、賀臨淵……”她張開嘴,嗓子冒火似的幹啞。
聽到動靜,賀臨淵轉過身,冷睥了她一眼,繼續自己的動作。
他拿著望遠鏡,看著一家三口匆匆上車,駛離了別墅。
真是幸福的一家子,怎麼可以這麼幸福呢?
幸福招人妒忌。
賀臨淵諷刺地想。
“阿淵,阿淵……”
沈綺羅低低地喊,帶著微不可聞的哭腔。
賀臨淵覺得自己的心被無形的手揪住了,他厭惡這些感覺。扔了望遠鏡,他大步走過來,一把將女人扯起,吼道:“醒了就滾,我已經大發慈悲讓你躺一下午了。”
沈綺羅抱住他的腰,淚水決堤。
“你要我拿什麼愛你,以真心還是以生命?賀臨淵,你說出來,我都給你。好不好?”
隻要他給她一絲絲回應,她願意為他失去生命。像是沈家女人為愛獻祭,她無懼流血犧牲。
前提是——他給她一絲真情。
“離我遠遠的,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不可以。不要。我不答應。”
賀臨淵冷冷拽開她的手,大步往外走。還沒到門外,她就聽到他決絕無情的聲音:“你們小姐醒了,趕緊把人帶走!”
羅芬提心吊膽地等到現在,見影帝發了話,趕忙往裏麵跑。
沒記錯,女王在裏麵躺了一個下午。她知道兩人幹柴烈火,可是,也不能燃的這麼久吧?賀影帝還是人嗎?不會把她們女王折騰死吧?
羅芬發誓,從未見過如此憔悴萎靡的女王。
她嚇得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總、總裁?您還好嗎?”她壯著膽子湊上去,看女王光裸在外的肌膚遍布玫瑰唇印,額,還有啃咬的淤青……這戰況夠激烈,夠重口味!
“去準備飯菜和換洗衣服,我要在這裏住幾天。”沈綺羅扯過被子蓋住自己,冷冷道。
“不合適吧?”羅芬皺皺眉頭,“老夫人要是知道了,估計要大發雷霆,您還是回去吧。”
其實,她不提老夫人還好,一提,沈綺羅的怒火就飆上來了。如果不是外祖母逼婚生子,她會跑到這裏來找虐?
想著先前身體受到的虐待,沈綺羅氣得直接罵出來:“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滾出去!”
她是真疼啊!可是男人絲毫不懂憐香惜玉。
偏她又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性子,尤其在賀臨淵身上,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
說來說去,是她不爭氣。
沈綺羅把助理罵走,就嚐試著活動身體。可動不了,真的太疼了,尤其是那不可言說的地方,火燒一樣疼得她眼裏淚花翻滾。
這男人是要弄死她啊!
賀臨淵靠著門,看她麵紅如燒,小聲悶哼的樣子。說不出什麼滋味,後悔是有的。這是他第一次生出後悔的感覺,太新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