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臨風嚇得慘叫,閉上了眼睛。疼痛遲遲沒有降臨身上,他顫著肩膀睜開眼,看到陸星野被衛川攔住。
“少爺,少爺冷靜些,別氣傷了身子!”衛川一邊安撫,一邊示意看呆了的警察上前幫忙。
賀臨風被先前自己威脅的警察們護在身後,羞辱得不行。他隻覺得陸星野肯定早看他不順眼,這次就是專門來打他的,所以說出的話絲毫不過大腦:“你憑什麼打我?我爸媽都沒動我一手指頭,你算什麼?”
陸星野聽得血氣上湧,眼睛都紅了,“賀臨風你作死是吧?”他甩開衛川,抬腳又去踹。
“你總打我,我討好你,你還是打我。賀臨淵害你那麼慘,你也沒動手。我是你親表弟,你把我當什——”賀臨風說到半路,才知自己犯了大忌,忙哭著道歉:“表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那件綁架案無人敢提,他作死地提了。
賀臨風悔得腸子都青了。
陸星野終於不打人了,停了手,也不看他,抬腳往外走。
賀臨風爬起來,跟在他身後不停地哭:“表哥,表哥,對不起,是我滿嘴噴糞,表哥……”
陸星野不看他,對著警察鞠躬盡禮:“警官先生,真抱歉,給你們添亂了。我表弟打架傷人,情節嚴重,需要好好管教,希望你們盡點心。”
這話暗示了什麼?警察們一臉懵逼。
賀臨風聽得更悔了,哭得慘兮兮:“表哥,你不能不管我。表哥,我害怕——”
陸星野踹開想要拉住他的男人,“在裏麵好好反省,再犯傻就在裏麵待一輩子!”
衛川發動引擎,透過後視鏡看自家少爺的臉色,嚐試著安慰:“二少隻是被寵壞了。”
陸星野眼眸冷如寒冰,嗤笑了一聲:“是啊,被寵壞了。”
那個女人好心計,將他乖乖可愛的表弟寵壞了、捧殺了。所以,二十歲的人大學都還沒考上,吊兒郎當、無法無天,被她兒子賀臨淵甩出十萬八千裏遠。
衛川聽出來他的憂心,也不由得歎息:“這樣下去,賀家繼承人隻能是大少了。”
陸星野沒說話,那雙眼黑沉如夜。
“瞧著賀大少也對賀家勢在必得,這樣下去,二少希望不大。”衛川說出殘酷的現實。
“我養虎為患了!”陸星野疲累地閉上眼。
養虎為患?衛川想了想前因後果,不自覺地點點頭。
早年賀母沒有生育,賀父找了代孕母親,生下了賀臨淵。八年後,賀臨風出生,賀臨淵成了棄子。如果不是陸星野,強勢如賀母是要把他送入孤兒院的。可陸星野當時與賀臨淵玩的好,念著這點情分,賀母心軟了。
這一心軟,養虎為患。
“知人知麵不知心,少爺當時心性單純。”衛川勸道。
陸星野又是一番嗤笑,唇角勾起一抹自嘲。不是單純,是單蠢!賀臨淵狼子野心,做的事又豈是這一點。
“好好查下賀臨淵,他接近那蠢女人別有用心。”
衛川心一提,忙問:“少爺這話?”他知道這些年自家少爺與賀臨淵關係很僵,可已經僵成這樣了嗎?
陸星野沒有答,又換了話題:“派人送點傷藥去蠢女人的酒店。”
“少爺不親自去看看嗎?顧小姐好像傷的很重?”
陸星野沉默。
酒店內。
顧安璃這次傷得的確挺重,脫下衣服,從鏡子裏看自己,白皙肌膚上一團團青紫,看著觸目驚心。她坐到床上,借著鏡子給自己擦藥,邊擦邊哭:“陸星野,你個混蛋!偽君子!小人!中山狼!”
陸星野推門而入時,就聽到女人縮著圓潤的香肩,嘴裏碎碎念,全是他的壞話。他僵著臉走過去,哼道:“你有什麼出息?什麼人都敢欺負你,偏在我麵前硬氣!”
顧安璃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轉過身看他冰冷的臉,一陣陣委屈:“你來做什麼?看我有沒有被你踹死,對不對?陸星野,你混蛋,你踹我踹出癮了吧?”
她聲聲控訴,眼淚劈裏啪啦往外落。
陸星野嫌棄地皺緊眉,什麼也沒說,搶過她的藥給她擦傷。他擦得很用心,舉動很溫柔。可這溫柔太致命,讓她貪戀之後,傷亡慘重。
“別人欺負我可以,但你不能欺負我。陸星野,隻有你不可以。”她哭著扯他的手,問他要承諾:“你不能再欺負我!”
“閉嘴!再哭我弄死你!”陸星野被她哭得心煩,快速擦了藥,轉身就走。
顧安璃見他離開,哭著喊他:“阿野,你不要我了嗎?”
陸星野稍頓了下,似是遲疑,卻還是邁步離開。
她突然衝下床,赤腳奔過來,從後麵抱住他的腰:“阿野,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即使他對她隻是玩弄,她還是犯賤地喜歡他。即使他隻有點點溫柔,她還是如獲至寶。即使他輕視她、不愛她,她還是放不下他。故弄玄虛、別有用心的接近,都隻因為她真的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