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霏兒還是搖頭,對上言展疑惑的目光,輕聲解釋:“這,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你也知道他現在需要做的是全神貫注地處理我國和越國的邦交問題,我們實在不應該再讓他浪費精力在處理這種小事上。”
這麼說完話,霏兒猶自不放心,又加重語氣強調道:“總之你聽我的就對了,我沒事的,秧家本來就是我的家,我回個家難不成還會被人吃了不成?”
霏兒故意將事情說得輕鬆異常,仿佛她真的隻是回家度假。
可言展又不是傻子,他知道霏兒在秧家的情況,也清楚秧家那些人的品性,秧霏以被辭退的三皇子伴讀身份回去,能有好果子吃才怪呢!
隻是霏兒已經坐下決定,言展就算心裏不認同也隻得點頭,同時說道:“明日屬下會派人送大小姐回秧家,並且我們也會派人手時刻關注著秧家。如果您有什麼困難,就在您院子裏的老槐樹上綁上一根繩子,屬下就會立即趕去助您一臂之力。”
連聯絡接頭的暗號都想好了,秧霏大吃一驚,道:“秧家那麼大,你怎麼知道我住哪裏?還知道我院子裏有老槐樹?”
話音落下,她忍不住又加大聲音:“你監視過我?!”
絕對的肯定句,裏頭還隱隱含著怒意。
麵對秧霏眼中明顯的怒火,言展的冷汗都滴下來了。
他暗罵自己說話太快,怎麼就把這件事給暴露了呢?
秧霏冷眼睨他,不說話,但神情中已經表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言展被看得背脊發涼,支支吾吾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合適的借口,最後隻能如實地回答:“當初王爺有意讓您成為三殿下的伴讀,自然會對您詳細了解一番,屬下就是那時候……”
最後的幾句話說得很含糊,但秧霏已經明白言展要表達的意思。
她忍不住冷哼一聲:“詳細了解?有多詳細?既然你都開口了,就把我不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當日王爺入住秧家,說是自己來考察三皇子伴讀的人選,但實際上隻是為了在明麵上吸引你們的注意力……然後讓我們有機會從暗處真實了解秧家三位娘子的品性才能,以及大家對這件事的看法。”
言展大概是被秧霏逼得沒辦法了,幹脆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秧霏聽得心驚,暗想怪不得她那時候一直奇怪明明在秧家的時候,她和辰一彥根本沒見過幾麵,對方卻好像對她了如指掌,竟然是‘偷窺’!
她肚子裏的火直竄上腦,簡直想要將辰一彥揪出來狠狠抽一頓。
這時候,言展又忽然補充了一句:“畢竟,選出三皇子伴讀時王爺的職責所在。”
秧霏啞然,肚子裏的火又燒成了灰,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她又怎麼會不了解辰一彥是什麼的品性?
看起來冷漠無情,但實際上心中自有一把正義天平,以此為標準準則,而後一絲不苟地實踐。
這個對自己嚴格到幾乎苛責的男人,為了能夠完成工作派人監視她們,實在算不得什麼惡劣手段。
霏兒這樣一想,就根本沒辦法再對辰一彥生氣,反倒是好奇起來,“這麼說的話,你除了對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對秧家其他人也一清二楚咯?”
說話間,霏兒忍不住笑了起來,俏皮的小臉上露出幾分算計別人的狡黠。
言展很清楚這一位的本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隻得如實答道:“是的,屬下等人守著秧侯府近十天,該了解的基本上都清楚了。”
“是嗎?那你跟我說說,我們家那些人麵上光鮮,私底下又是怎麼樣的人呢?”秧霏才懶得管探聽別人隱私道不道德的問題。
等她被辭退回秧家的消息傳開,孫氏等人恐怕已經排著隊準備要她好看,如果她不趁現在握點籌碼在手上,回秧家那才叫真正找死呢!
言展在腦海中搜刮了,將他們之前探聽到秧家各位的信息理順,然後巨細無遺地向霏兒說了出來。
一開始,秧霏還聽八卦聽得有趣,尤其是聽到秧侯爺私底下是如何自私自利、唯利是圖,孫氏和秧昕晴那一房如何明爭暗鬥。
她就覺得好笑,而到後來,聽到言展突然提及某些事情的時候,霏兒的笑容眼看著一點點收斂了,最後,終於忍不住打斷言展的話,“你說的這些是真的?”
言展肯定地點點頭,“雖然他們做得很隱秘,但是剛巧被屬下看到了,屬下當時跟王爺說,王爺也隻是交待屬下守口如瓶就好,並沒有說其他的。”
至於說好的守口如瓶為什麼又在這裏跟霏兒說,言展直接將這個問題忽略過去了。
秧霏卻仍是神情凝重,一點都沒有手握勁爆秘密的驚喜,反而緊緊蹙眉,不知道在尋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