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爭鳴聞言抖了抖,連忙搖頭,結結巴巴地答道:“沒,不是,我,我就是……”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他那點害怕全都嚇出來了。
“好了,父皇隻是說說笑,來,過來父皇這裏坐。”宣帝朝辰爭鳴招招手,威嚴的臉上不自覺流露出幾分慈愛。
可辰爭鳴就是個睜眼瞎,他沒注意到宣帝的神情,心裏就算害怕,也得乖乖地坐過去,悶悶地叫了聲:“父皇。”
“乖孩子!”宣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頭發,目光幽深,緩緩地開口問道:“鳴兒,你覺得父皇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好不好?”
辰爭鳴順著宣帝的目光看向擺在宣政殿正前方匾額下的龍椅,純真的臉上露出些許疑惑,歪著腦袋答道:“好啊。”
“那……”宣帝的聲音有些不明顯的發顫,誘惑地說:“鳴兒想坐嗎?”
辰爭鳴聽到宣帝的問題,眨了眨眼,滿目純真,幹脆地搖搖頭,答道:“不想,鳴兒這裏就挺好的。”
說罷,他還特地指了指自己的座位,表示他這個位置不比宣帝的龍椅差。
此位置非彼位置。
可是麵對辰爭鳴單純的視線,宣帝沒辦法跟辰爭鳴解釋他們兩人話中的區別。
“算了,這個先不說了。”宣帝想,他還正值壯年,很多事都不急於一時,更何況辰爭鳴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想要什麼,恐怕也不太能夠。
宣帝拍拍辰爭鳴的腦袋,嚴肅地開口:“你現在身體痊愈,雖然不適合學武,但勤學堂是時候回去了。並且朕會交待太秧,讓他每天下午單獨給你輔導,盡快落下的課程補回來,知道嗎?”
辰爭鳴一聽,頓時整張臉都苦了,快皺成了苦瓜狀,小聲抗議:“我,我不喜歡書上那些東西,我不學,或者少學點成嗎?還像以前那樣,上午上課就好了。”
上一整天的課,成日經書子集的,會要了他的命啊!
宣帝卻強硬地表示:“不行!落下的課程都必須補回來。你雖然比你兩個哥哥小許多,但是該學該會的一個都不能落下,知道嗎?”
辰爭鳴被宣帝一聲冷喝,就算不樂意也隻得乖乖點頭,悶悶地應:“知道了。”
小腦袋耷拉著,像蔫了的茄子。
宣帝有些不忍心,但是想到以後的事情,又硬下心腸轉開臉,冷淡道:“好了,既然知道的話,那你就先回去吧!”
辰爭鳴今後的學習生活就這樣被‘粗暴’地確定下來,幸好有秧霏一直陪著,當嚴太秧出了玩不成的作業,還有霏兒幫忙掩護,日子過得還算滿意。
喔,如果沒有那個白二娘整天在他們麵前晃悠,那他會更開心的。
“霏兒,那個白茉好煩喔,她都每天來這裏,也不知道她想幹嘛?”辰爭鳴再次把白茉打發走後,終於忍不住向霏兒大吐苦水。
秧霏斜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揶揄:“她來找你的,你還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
辰爭鳴被問得語塞,慌亂地轉開頭去,頗顯心虛。
霏兒更覺這兩人有鬼,可她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辰爭鳴和白茉之間,能有什麼聯係呢?
總不可能是白茉看上辰爭鳴了吧?
單從白茉對辰一彥那情深無悔、用盡手段的樣子看,這也不可能啊!
“你別想那麼多,總之五王爺說了,讓你遠離白二娘和白家的人,你直接無視她就好了。”秧霏想想沒想明白,幹脆把辰一彥的警告一並告訴了辰爭鳴。
反正辰爭鳴那麼聽他五皇叔的話,這麼說肯定不會錯。
“可不行啊……”辰爭鳴頭一回聽到辰一彥的命令非但沒有乖乖聽話,反而皺起眉,小聲咕噥,“父皇說,不能不理她的。”
“什麼意思?”秧霏敏銳地覺察出辰爭鳴話中的深意,正想問得更加清楚一些,外頭下人就匆匆來報,“白二娘又帶著人闖進了落華苑,後麵跟著的似乎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燕公公。”
秧霏眼看著白茉高傲地抬著下巴,像隻開屏孔雀樣大搖大擺地走到辰爭鳴身邊,甚至在其他人沒注意時偷偷橫了霏兒一眼,像是在炫耀。
霏兒不明所以,就聽到外頭再次傳來尖銳的聲音,“聖旨到。”
白茉身後緊跟著進來了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太監——燕公公,他兩手高舉著聖旨,威風八麵地走進了落華苑。
秧霏連忙拉著辰爭鳴起身接旨,就聽見燕公公用他尖尖的嗓音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白氏二娘出身名門,賢良淑德、秀外慧中、蕙質蘭心,實乃貴女之楷模,仰承皇太後慈諭,特封為三皇子側妃,望今後能德修同持,勤奉不怠、綿延子嗣,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