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愁得腦袋發疼,秧霏反倒越發鎮定下來,見狀反而歪著腦袋,狡黠一笑,“你又怎麼知道一個時辰後,我不能把讓百花重新綻放?”
春雪瞥了地上零零落落的百花殘骸,心裏犯愁,都毀成這個樣子了,就算那些花沒死透,也不可能光鮮亮麗地出現在眾人眼前,難不成霏兒打算搬一堆殘枝落葉去給眾人‘欣賞’?
霏兒沒給春雪犯愁的時間,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你別急,等下你隻要……”
秧霏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饒是秋霜豎尖了耳朵去聽,也隻聽到隻言片語,沒弄懂霏兒到底要春雪去做什麼?
隻是看見春雪聽完後,臉上立即流露出欣喜的神色,秋霜心裏一咯噔:該不會秧霏還有後招吧?
秋霜見春雪領命下去,不知道去幹什麼了,不由得心慌起來,顧不得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上前去引起秧霏的注意,也硬著頭皮上前,作出愧疚的神情,說道:“大娘子,這次百花雖然是被野貓所毀,但是您也將百花交由奴婢照顧,是奴婢不夠盡心,還請您能夠再給奴婢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緊接著,那個因為瞌睡導致野貓毀掉百花的侍衛也猛地跪在了地上,苦聲求饒:“求大娘子也給屬下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屬下一定不會再發錯了,您可千萬別趕屬下走啊!”
落華苑的侍衛都是辰一彥精挑細選竟來的,如果從這裏被趕出去,那就意味著五王爺麾下都別想待下去了。
那侍衛被嚇得腿都軟了,好在霏兒現在還有別的要緊事,沒時間去追究這件事到底是誰的錯。
她瞥了秋霜和地上那侍衛張夏一眼,本想草草將兩人打發走,自己好進行下一步。
可在瞥見秋霜閃爍的目光時,她眉頭一緊,而後又不著痕跡地鬆開。
她臉上流露出幾分惆悵和無可奈何,歎氣說道:“既然你們也想幫忙,那張夏你先同我一起把這裏清理,把受損不是很嚴重的花枝都整理好,秋霜你就去按照我之前交給你的配方,加重兩倍的藥劑去配上幾劑藥水。現在也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那些藥水了,能救活幾株花就救回幾株吧!”
說完,她就低頭去扶倒地的花盆,嘴上還在低聲咕噥,“反正百花隻是個虛數,又不是真的有一百盆不同品種的話,到時候我隻要交上十幾盆完好的話,總能糊弄過去的。”
秋霜聞言,這才驚覺秧霏打得什麼主意,再去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花盆,真別說,乍一看也還有幾盆花受損不那麼嚴重。
該不會真的能夠讓秧霏借機蒙混過關吧?
秋霜答應著,心裏就開始不停地琢磨,越想越不放心,咬咬牙,就往藥房跑去,心中想的卻是:反正配方現在掌握在她手上,等下配藥的人也是她,隻要她稍微動動手腳,秧霏一盆花也別想再開。
秧霏不知道秋霜此時的想法,隻認真地和張夏進行著他們的工作。
張夏扶起那些倒地的花盆,就像是在扶一塊嫩豆腐,稍有不慎都怕把那些花枝給弄死了。這可把他急得滿頭冷汗,再見霏兒都把時間浪費在撿起地上殘落的花瓣花苞,不由奇怪:“大娘子,這些花瓣都已經被踩壞了,就算沒踩壞的也都離了花枝不會再開花了,您還撿它們做什麼?”
霏兒埋頭繼續自己的動作,對於張夏的疑惑輕笑道:“百花要盛開,自然是離不開這些花苞的……”
話說到這裏,她又停住嘴不再繼續,轉而神秘地說:“你別急,到時候百花盛開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這邊秧霏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自己催開‘百花’的浩瀚工程,信心滿滿。
但燈會上,眾人一邊賞著花燈,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距離亥時還剩不到兩刻鍾時間,不少人都露出了看笑話的神情,而宣帝的臉色也越來越沉,仿佛已經在思考等下來秧霏拿不出百花來,要如何治霏兒的大不敬之罪。
敏貴妃見狀,又在一旁勸慰:“皇上,您莫急。秧大娘子既然說了是上天要求百花亥時開放的,那百花定然隻會在亥時開放,我們且再等等吧!”
“母妃,您做什麼要幫那個秧霏說好話啊!不就是開個花嗎?還推說是什麼上天的旨意,我看她根本就是想拖延時間才對吧!”說話的是一個年紀約莫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她便是辰國的二公主辰妙然。
辰妙然是敏貴妃的親生女兒,此時就坐在敏貴妃的身側,見到自家母妃還在替秧霏‘說好話’,頓時不滿起來,忍不住出聲反駁。
因著母妃在宣帝麵前得寵,這位二公主辰妙然平日在宮中也是橫著走,說起話來沒輕沒重,就連敏貴妃和宣帝說話都敢橫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