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穿胸,一招斃命,死得好不痛快。
可秧霏忽然想到某件事,‘哎呀’地叫了一聲,慌道:“你怎麼一下子就把他給殺了呢?”
辰一彥斜她一眼,表情有點臭,仿佛在說:他那樣子對你,我隻是給他一劍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秧霏連忙解釋,“三殿下還在他們手上,你把良全給殺了,我們要想救回三殿下就難了。”
辰一彥神情一肅,“什麼意思?”
秧霏便把辰爭斌如何借辰爭鳴威脅她給宣帝下毒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末了十分憂愁地表示:“現在可怎麼辦好?良全一死,消息傳到辰爭斌那裏,他肯定不會放過三殿下的。”
想到辰爭鳴甚至可能已經遇害了,秧霏就又氣又自責,如果剛才她再多點防備,讓春雪把人困在落華苑;或者隨時把辰爭鳴帶在身邊,那辰爭鳴有她的藥粉加持,再不濟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落入敵手。
辰一彥見霏兒這個樣子,伸手撫了撫她的後背,聲音柔和些許,“你別擔心,隻要宮中沒有傳來皇兄的死訊,他暫時就不會殺小鳴。”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小鳴在他手上,我們很被動,而且皇上的死訊一直沒有傳出去的話,那就意味著辰爭斌想要弑父的醜事暴露,我怕他會狗急跳牆……”秧霏對辰一彥的安撫很受用,但問話的聲音還是難掩急躁。
像辰爭斌那種自大狂,真的逼急了,說不定會來個玉石俱焚的。
她倒還好,肯定沒那麼容易被拖下水,但辰爭鳴可怎麼辦?
秧霏心裏煩躁,但下一秒她就感覺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有了主意,忙說:“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辰一彥看著秧霏那張略微興奮的小臉,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秧霏狡黠一笑,指著地上的屍體,說:“良全一死,那就意味著皇上現在是死是活的消息不可能再由他傳給辰爭斌。如果辰爭斌想要探究皇上現在怎麼樣了,就必然需要我出馬,那樣……”
隻要她再回到辰承斌身邊,把宣帝身中劇毒,馬上就將不久於人世的消息帶給辰爭斌,辰一彥這邊再和宣帝通好氣,要想騙過辰爭斌簡直是穩妥妥的事,那之後隻要她再和辰爭斌周旋一陣,伺機找到辰爭鳴,再由辰一彥帶人把這個弑君殺父的混蛋擒獲,就萬事無憂了!
可是當她一臉興奮地將她的小計謀說出口時,男人靜默了兩秒,冷漠地說:“不行,不可能!”
連著兩句否定的話,足見男人的堅決。
他不同意她的這個計劃!
秧霏頓時不服氣了,氣鼓鼓地嘟起嘴:“難道你不想救三殿下嗎?”
辰一彥毫不猶豫地應道:“想。”
“那你就必須承認我這個辦法是最穩妥的,你又不是不了解你那大侄子的性格,脾氣上來了簡直理智全無啊!”秧霏鄭重地提出這一點,她就不信辰一彥想不到。
然而辰一彥還是一張無動於衷的死人臉,一開口就能氣死人,“那又如何?”
秧霏氣急敗壞,嚴肅地提醒:“辰一彥,現在的問題很嚴重,不能開玩笑,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讓我去!”
如果男人隻是擔心她的話,那隻要給她一些防身用的藥,她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再出事了。
可辰一彥忽然勾起薄唇,但臉上眼中笑意全無,“你以為經曆過剛才的事後,我可能再放你離開我的視線半步嗎?
離開我,你想都別想!”
秧霏愣了好半晌,才明白辰一彥話中的意思,一方麵,她心生感動,感覺胸腔情愫滋生,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這時候再要她說出那些責備憤懣的話是不能了,要不是有外人在,她都想再次抱住這個男人,讓他知道她的心意。
但辰爭鳴正是危難之時,要秧霏不管不顧也是不可能的。
她有些鬱悶地看著辰一彥,“那你說該怎麼辦?”
“總之你跟在我身邊就對了!”辰一彥強硬地牽住她的手,拖著她往外走去。
辰一彥話說得不明不白,甚至根本沒告訴她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可霏兒就是莫名生出一股底氣,覺得辰一彥能夠處理好這件事,能夠救出辰爭鳴。
男人一次又一次在危險時刻力挽狂瀾,幾乎導致了秧霏對他養成了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
仿佛隻要有這個男人的存在,所有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辰一彥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偷偷將霏兒帶回了自己宮裏,相比於落華苑被他護得有如銅牆鐵壁,而他這裏就更像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絕對的安全。
秧霏看見今秋閣嚴密的守衛,忽然覺得那句五步一崗十步一巡真的是存在的。
她被辰一彥一路帶著往主屋走去,路上僅僅繞過兩條走廊,卻已經見了兩隊巡邏隊,十幾個崗哨,讓秧霏覺得就算是防守最嚴密的兵營恐怕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