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辰一彥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突然問道,“你當真不告訴她真相?”
“幹嘛突然問這個?”秧霏不解道,“不要岔開話題!”
“你這拚了‘性命’的才給我掙了個籠絡朝臣的時機,我不得好好加以利用?等到那墨梓軒滅了後院的火,我豈不是錯失良機了?你說,我現在不得快馬加鞭趕去江南,好好去跟那些朝臣去喝喝茶?”
“那跟我要不要告訴她真相有什麼關係?”秧霏撇撇嘴道。
“我要去江南了,你若是想通了,要告訴她真相了,我可不介意幫你當個傳話使。”
“既然要騙那就騙徹底一點兒,等到最後,我會親自去向她道歉的,負荊請罪。”秧霏邊說還邊鄭重的點頭。
“你不覺得你這麼做有點兒殘忍?”辰一彥試探的問道。
“不會啊,做錯了事情就要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負責。相比較她把我推出去為她擋劍,我隻是嚇一下她,已經很仁慈了好嗎?”秧霏瞪大了眼睛看著辰一彥,好像辰一彥說了多好笑的話一樣,“我又不是孔聖人,可沒有孔聖人那以德報德,以直報怨的美好品德。”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辰一彥喃喃道。
“以前?以前,我有個溫馨的家,有愛我的阿爹和阿娘,有你夜華哥哥的寵愛。覺得世界上除了美好的事物就是美好的事物。世界上最邪惡的事情也就莫過於那些名媛千金之間的勾心鬥角,你今天穿的比我好看,明天你帶了一隻我沒有的名貴珠花僅此而已。”
“那個時候,我不用背負滿身的血海深仇,看不到世界上黑暗的一麵,整個世界都充滿的紫藤蘿的香氣,看過的書除了孔聖人就是孔聖人的弟子,身上肯定都是天真的所謂大同的品質。”
“改變我的,不是我自己,是這個世界。我也想窩在家裏,乖乖的做我金光閃閃的大小姐,可是,我可以嗎?我有那個資格嗎?”
秧霏陡然就情緒激動起來,辰一彥也被秧霏突變的情緒嚇到:“霏兒,你怎麼了?”
“是你怎麼了吧?”秧霏深吸一口氣說道,“難道時過境遷,人心易變這麼淺顯的道理你不懂嗎?你不覺得跟我說我以前不是這樣的這句話很可笑嗎?”
辰一彥白錦覆著眼,看不見他眼底的神色,他隻是呆呆的在羅漢床上坐了許久,才低下頭去斂了神色,低聲道:“對不起。”
秧霏看著辰一彥,卻突然反應過來,冷冷的對著辰一彥說道:“原來是這樣~我不是她,也成不了她!而她也永遠成不了我。”
說完,秧霏將手上的楠木手串取下來,放在羅漢床上的炕幾之上緩緩道:“這個楠木手串,你還是送給對的人吧,我承受不起。我回芙蓉院了。”說完秧霏直接轉身出了凝翠堂。
辰一彥聽著秧霏走了出去,深吸一口氣,然後冷聲喚道:“雲崢!”
雲崢應聲出來,辰一彥問道:“我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卑職該死,毫無進展。秧霏小姐一直沒有露過麵兒,第一次露麵就是在岩鎮跳淩波舞。再之後就一直和芊語小主一起。若想深查,必得向芊語小主求證。”雲崢正色道。
辰一彥聞言默了半晌才揮揮手,示意雲崢下去。
越是查不到,就越是可疑!辰一彥伸出手,將楠木手串拿在手中攥緊,上天已經從他身邊奪走太多的東西了,他不信上天會待他如此苛刻!
那邊秧霏負氣跑出了凝翠堂,本想說回芙蓉院,卻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芍藥院。想到了莊若雪,便直接進了絳雪館,去找莊若雪。
雖說進府不過短短一月不足,但是對莊若雪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時隔八年再回到夜華哥哥身邊,已經沒有了幼時的陪伴,而偌大的淩王府中,能與自己作伴的竟然隻有一個素未謀麵的莊若雪。
進去絳雪館的時候,莊若雪正在跟初岫兩個人圍在爐子邊兒上烤肉吃。府上用的是紅羅炭,莊若雪自己做了個簡易的烤肉用的小工具架在爐子上烤肉考的不亦樂乎。
看著這一幕,秧霏腦子突然劇烈的疼了起來,腦子裏閃過一幕幕畫麵,快的讓她看不清。可是,麵前的場景卻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怎麼了?”
“嚇死我了,我以為彥哥哥欺負你了呢!”一個熟悉的女孩子的聲音不斷的在秧霏耳邊回響,秧霏捂住耳朵呢喃道:“好吵~好吵~”
“霏兒,你怎麼來了?”秧霏抬頭,看到了莊若雪,左右手各拿了半個烤地瓜,一邊啃,一邊口齒不清的問她,“什麼好吵?”
秧霏抬起手揉了揉額角笑道:“沒什麼,跟夜華哥哥吵了架,過來跟你找安慰來了。”
莊若雪一聽,將手中的半個沒啃過的地瓜遞給秧霏:“喏,給你!吃了好吃的,心情就會好了~我心情不好就會化悲憤為食欲,大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