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黎用錦帕掩住了口鼻,不想讓那漫天飄揚的棉絮進入了自己的口鼻,否則連連打噴嚏,這一季又會過得很痛苦,不經意間抬眸,她被大街上一出鬧劇給吸引了目光。
一個身著飄飄白衣的女子,頭戴一支看似名貴實則也名貴的鳳尾簪,從側麵看粉麵杏眸,朱唇貝齒,姣好如春花般的麵容,隻是手中拿著一條嗜血的皮鞭,好看的臉因為狠毒的神色而扭曲,她下手很重,打的暢快,鞭子下麵那個人已經皮開肉綻,嘴閉得緊緊的,什麼話也不說。
司雪黎唇邊勾笑,那個被打的男子身強力壯,臉上全是血水,要真是擦幹淨的話應該也是個美男子,他應該有能力還手,隻不過他隻是任那白衣女子鞭打,應該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吧。
圍觀的人也不少,站了一圈人呢,司雪黎定了定神,再度看向那圍成一圈的圍觀人,他們都是錦袍白衣,人高馬大,左袖口處都有一道顯而易見的金繡花紋,整齊劃一,司雪黎默數了一下,裏裏外外,共二十四人。
這二十四人把圍觀的百姓都隔開,應該說是將那女子保護了起來,讓她可以專心地打人而不受幹擾,這女子……顯然是有點來頭。
司雪黎心道,沒必要惹麻煩,見司炎冥也詫異望向那邊,司雪黎道,“閑事莫管,走吧。”抬腳就像相反的方向去。
一旁的淩風道人巴望了幾眼,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了幾轉,將司雪黎拉扯住,劈頭蓋臉、唾沫橫飛,“喂!你個丫頭片子!忘了當初是怎麼承諾的?見人就要救,你眼睛花了嗎?那個人都快被打死啦!”
司雪黎狐疑地看著淩風道人,“你……從前不管閑事的,今天是吃錯藥了?”
“臭丫頭!”淩風道人上躥下跳,唾沫星子都快噴上了司雪黎的臉,“快去救!尊師重道懂不懂?救死扶傷是我門下徒兒的本分你懂不懂?”他白了司雪黎一眼,“剛才還吧啦吧啦地教訓別人要懂長幼尊卑,現在祖師爺爺的話,你敢不聽?”
司炎冥嗬嗬輕笑,知道這個淩風道人很難纏,司雪黎不出手,可能淩風都不會讓她走,“雪黎,淩風爺爺讓你去搭救是相信你的本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且去吧,也好讓我瞧瞧你出神入化的醫術。”
司雪黎抿了下唇,狠狠瞅了鼻孔朝天的淩風道人,陰惻地說道,“爺爺,今天晚上的飯你自行解決。”說罷便走向那快死掉的男子。
淩風氣得胡子飄了起來,指著司雪黎的背影對司炎冥說道,“你看她什麼態度?你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討人厭的妹妹?你母親怎麼會生下這麼討人厭的女兒?”
司炎冥雙手負於身後,就站在原地看著司雪黎,慵懶輕笑道,“對啊,敢隨便斷淩風爺爺的口糧,這麼討人厭的,再找不出別人了。不過,我和紫涵都不會做美味佳肴,淩風爺爺在梁琴城附近住了這麼久,若是有好吃食,當初也不至於誤打誤撞收留了妹妹,咳,現在討厭她,對爺爺的胃百害而無一益啊……”
淩風道人看著笑的雲淡風輕的司炎冥,嘴角抽了抽,毒舌的臭家夥,和司雪黎一樣討人厭!
地上的血跡化成一片,那個被打的男子還不斷地吐著血,女子的鞭子毫不留情,啪啪地在空氣中甩出響亮的聲音,抽打在男子的血肉上發出悶聲。
一個荷葉綠的嬌小身影閃入人群包圍的中心,看見那左袖有金繡紋的男子們隨身佩戴長劍,便順手抽了一把出來,疾走幾步到了那嬌蠻的女子跟前,那女子一鞭卷起又要落下,長鞭卻甩在了一把銀晃晃的長劍上,她一愣,順著長劍看向抓劍的人,司雪黎正笑吟吟地看著她,一臉無害,“姑娘,你且休息會兒,我先救個人可好?”
那女子愣神的眼睛迅速凝上了一層霜色,秀美的雙眉輕輕蹙起,帶著些狠毒之色,“哪兒來的賤婢?我打我的人,你管什麼閑事?滾?”
“哦?”司雪黎驚訝了一下,看了一眼腳邊半死的男子,“這位夫人家教真嚴,大街上就打夫君,河東獅就是夫人你嗎?”她輕蹙眉頭,嘖嘖歎道,“唉,可是我不能違背師命,你們兩口子的事我必須要管……”
那白衣女子正要破口大罵,司雪黎手上已經使了力氣,白衣女子的長鞭已經緊緊卷上了她的長劍,司雪黎用力往回一抽,長鞭從白衣女子手中滑落,司雪黎揚起長劍晃了晃,鞭子在空中甩了幾下,就被她連鞭帶劍扔到了人群裏去,黑壓壓的人群,想找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