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真與蕃將怒目相瞪時,突然遠方嘶吼聲大驟,隨即而來的就是大陣的嚎吼聲和馬驟聲。
遠處突然傳起撕殺聲,所有人皆愕地扭頭向道路眺去,還沒反應過來,忽然咆吼聲大驟:“塔郭(周圍)……啊……”
“殺!”大量的喊殺聲掀天震起,人人都給震得耳中嗡嗡繞響。錯愕的蕃將聽到漢語殺聲,額頭滑下一排冷汗,見到追趕奸細的兵馬狼狽敗逃返回,立即調轉馬頭,脖子突然粗了四五倍,揚喉咆哮:“度度度……(走、退)”揮鞭緊急逃命去了。
阿真和兔姑卡茫茫,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愣目看了看愴慌逃走的吐蕃兵馬,看了看如豺狼凶狠追來的大理兵馬,現在是怎樣?據他所知,雅礱江好像不是戰場吧,怎麼吐蕃和大理在這裏打的這麼熱鬧?
西江大將軍麾下左先鋒方天蠶,圍截來追蕃兵,見到封鎖的戰地竟有夏周百姓,皺起眉頭急拉馬繩,怒目滾滾瞪著不知怎麼會出現於此地的夏周人,陰陽怪氣喝問:“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方天蠶一停,身邊的數名副將急不可奈掃看夏周百姓,緊急道:“將軍,別管這兩人,還是趁勝挑了吐蕃寨窩吧。”
“挑不下的。”方天蠶心裏明白,一個帥氣翻躍落地,提鞭抬了抬微垂的將盔,對左右的將軍說道:“老哈才剛敗,昨天都不敢把頭伸出來,寨裏肯定守的極嚴,大將軍可沒有強攻的軍令,太深入就違抗軍令了,而且說不定中了老哈的計算。”
阿真站於萋草上看著這個姓方的將軍,從鎧甲的顏色與樣式來看,這是名鎮守一方大將軍的先鋒將軍,年紀大約二十四、五歲,一張圓臉跟油烙餅有一拚,看上去既滑稚又可笑,明明就長著個福娃樣,偏偏又冷板著個臉,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對屬下說完,方天蠶轉過眼眸打量跟前的男女,見著女的冷冷冰冰目光腥辣,似母狼般的凶狠,而男的……
“你們是誰?從哪裏來?”見著阿真,方天蠶大驚,此少年看上去比自已還要小,可是一身渾然天成的尊貴浩氣不容他人小覷。這還不是最讓他驚訝的,讓他驚訝到掉下巴的是,此少年無形之中有種讓人心驚的壓迫氣息,仿佛天下唯他獨尊一般,此氣宇他活了二十五年也僅在公主身上感受過,不料在這裏竟也有個氣宇與公主一模一樣之人,如何能不震驚?
好了,跟前站著的是自已的兵馬,阿真卸下冷肅威嚴氣息,裂開血盆大口觀看突然受到驚嚇的將軍,嗬嗬笑道:“從夏周來的,剛剛差點被吐蕃兵逮去,現在遇見你們,真的是太好了。”
太好了?眾將茫然,方天蠶既傻眼又狐疑,剛才還唯我獨尊,怎麼才一眨眼就地痞無賴了?死皺起眉頭想不通陰森說道:“被吐蕃人帶去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夏周與我大理正打仗,落入敵國手中,你認為是慶興?”
阿真含笑看著恐嚇自已的將軍,嘿嘿扭眸與兔姑相凝,搖了搖頭道:“且不管我們的身份是什麼?你們都沒那個膽敢虐殺我們。”
“放屁!”還真的不曾遇到過這麼猖狂的平民百姓,方天蠶麾下一名副將額頭青筋暴跳,狠啐一口掄起拳頭就要打。
阿真也不躲閃,笑咪咪對要歐打的將軍涼涼威脅:“這一拳打下去,可就違了軍令,你可以試試。”
“住手。”方天蠶急握住副將的手臂,目光冷冽直視阿真,眯起雙眼道:“你是什麼人?為何知曉我大理戒令?”
“語嫣公主治軍之嚴天下誰人不知?”阿真嗬笑豎起手指道:“也是因為語嫣公主對百姓愛如親生子女,我才會說遇見大理軍就好。因為你們是隻會保護百姓,不會傷害百姓的英雄軍隊。”
這番話說的氣憤的大理將軍們個個歡騰雀躍,方天蠶也大覺受用,滿意點了點頭,接受他的說詞,卻不怎麼相信他,眯起雙眼說道:“縱然本將不會傷害你,但你們身份不明,行蹤詭異,不得不防,那就委屈你們了。”話落,手掌一揚大喝:“把他們帶回營寨,查明身份再作決處。”
“是!”一聲應喝,數名兵士提繩,瞬間便把阿真和兔姑綁結實了。
雅礱江下遊黑拉咭盆地駐紮著七萬兵營,被綁的如隻蠶蛹的阿真自入大理營寨,他眺眼四觀這個井井有條的軍寨,遠方的山峰上設有三卡,前麵又有阻隘,寨營設於兩道天險後麵的平坦之地,位置極佳,讓人看了就舒服不已,沒想到那個像福娃的將軍看上去呆頭呆腦,卻挺有戰略眼光。
方天蟬老早就在寨門迎接了,見到大哥回來了,興奮不已迎上前拉住親哥的馬繩,詢問:“怎麼樣,這一戰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