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一跨入靈殿,耳畔的哭聲突然大作,一大堆娘娘也不知哪個是禽獸老母,不言不語走到皇上跟前,抱拳低道:“請皇上節哀順便,龍體為重。”
周錦綸雙眼塌陷,目光瞪著跟前痞小子,不明白他到底所來何事,正欲開口時,蓉妃肝腸皆斷撲而上前,揪著這個儈子手胸襟哭天抹淚道:“你這逆賊,你這逆賊!”
雖說要一屁股把娘娘踹的狗吃屎,可麵對這個血淚俱下母親,阿真哪裏下得了這個腳,身子搖搖晃晃被她揪著,不言也不語,心底無奈歎氣,再可惡的人皆也是有親人的,罷了罷了!
“夠了。”見著此景,周帛綸板著臉大叱,蓉妃傷心欲絕,卻也不敢在天君麵前多放肆,淒聲嚀嚶,放開了揪襟雙手,被宮女攙扶回靈台人堆內,拾絹不停拭抹眼淚,淒聲泣愴。
周蒙蒙自昨日入宮便沒有離開過靈堂,雙眼紅如小兔,眼眶染著一層紫黑,萬難相信此凶殘之徒豈敢堂然而來,拾絹抹淚從姐妹堆裏走出,來到他跟前恨問:“皇兄為你所弑,靈堂於前,難道你就不怕冤魂怨鬼嗎?”
“呃?哦!”娘娘離開,阿真才打算安慰皇上,不料公主大人竟然前來詢問冤魂怨鬼,心裏不由好笑,就那隻禽獸也配談冤魂怨鬼?他能有什麼冤,會有什麼怨?淡淡回道:“五皇子生前都不怕,臣有何懼怕?”
“你……”都說逝者已矣,往者為安,不料他竟還敢如此,周蒙蒙氣的冷笑詢問:“難道右宰相晚上就不會作噩夢嗎?”
本不想與她太過計較,可這女人還得寸進遲了,聽得此冷笑森問,阿真轉過步伐,也冷笑哼回:“且不說一人半命,本相身為掌帥,建功立業、保家衛國,殺敵何幾數萬,若要真有鬼怪之談,早就被痿道十五萬狼兵拖入地獄,何曾會站在這裏讓你詢問其無知之言。”
靈堂皇族聽得此言,上至嬪妃,下至皇子皆然色變,半聲不吭各站於位觀看右宰相,他話裏的意思誰都聽得明白,殺一個五皇子比殺十五萬狼兵輕巧得多,什麼內疚和愧疚統統都沒有。
皇上是知道他殺五皇子不愧於心,五皇子如此多惡,典律該正。可畢竟是自已的兒子,該摭掩自然得摭。所以他並未對所有人講明五皇子是犯何事已至如此,天家之事朝中大臣自然也不敢多談,當然嬪妃、皇子、公主們都不知內幕,隻知曉五皇子犯事,右宰相將其殺死。
“夠了。”這件事不能說,說了天家將被世人所不恥,周帛綸喝阻跟前兩人,開聲下令:“林愛卿且先到外麵等。”
“是!”皇上都開口了,阿真自然遵從,眼神亦常冷漠瞥了憤怒公主大人,轉身跨出了這間靈殿,這麼個無知娘皮婊子還“美人才調信縱橫,非將此骨眉公卿”咧。我呸!
走到大門外,阿真抱胸斜靠於一竿大帆白祭旗邊,聽著裏麵祭儀的呼喊,大量哭泣聲側天響,白眼上翻暗罵自已沒事來安什麼慰,皇上叫他等這可走不了了吧?一整夜睡睡醒醒,驀然張嘴打了個大哈切,也不知裏麵那幹人要折騰到什麼時候,管地髒不髒,屁股石地裏一坐,靠於牆上眯一會兒好了。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之間,耳畔傳來一聲喝叱,阿真困極眯開一隻眼,見到跟前站著的是五皇子老母,攙扶的則是寶公主和另一個嬪妃,三人正怒容滿麵瞪看自已。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豎起耳尖聽裏麵的大臣還在朗聲誦念悼文,想來祭拜還沒結束,這三娘皮婊子怎麼在這裏,要報仇嗎?
睜開另一隻眼,阿真打了個極大哈切,仰看三人淡問:“有事嗎?”
“大膽!”聽得此不尊重之言,周蒙蒙下指喝叱:“蓉娘娘與母妃前來,竟敢如此說話。”
從地上站起身,阿真抱胸撇腿靠於牆上,對公主大人冷笑了一記,“說話不是這樣說,那該怎麼說?”
“寶兒休得對駙馬無禮。”一名美婦人喝叱了女兒,柔柔上前詢問:“母妃且問你,為何要如此殘忍殺死采兒?”
母妃?阿真先是一怔,隨後大悟,原來這個娘娘是公主大人的媽媽呀。就在剛才,他對周蒙蒙僅存的好感與容忍都喪失了,恨屋及屋哼了一聲,簡潔回道:“稟娘娘,五皇子該死,臣一刀了結了他,若有錯皇上早把臣鎖走了,又如何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