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聽到爺爺帶人去拆淑芳齋,楊騰飛驀地蹦上三尺高,什麼都忘了,咚咚咚埋頭就往酒館大門跑,眨眼不見了蹤影。
“楊……楊……”阿真舌頭既痛又麻,驚見他大爺就這麼跑走了,嚇的額頭冷汗岑岑,扶著下巴也一陣咚咚咚奔下樓,“買……”
那個單字還沒落下,褲腰帶驀地一緊,生生給人扯住了,他額頭泛起黑時,背後傳來掌櫃陰森的話:“公子,您還沒結帳呢。”
幹!心裏把那個姓楊的祖宗十八代咒罵了個遍,阿真老臉訥訥轉身,麵對掌櫃那道小胡子,腦門滑下大量冷汗。
“結……結帳呀?”遭了,身上就隻有兩個蛋和一搓毛,怎麼買單?
“是呀。”掌櫃一張臉冰冰冷冷,很肯定點頭道:“公子結帳了再走。”
“好……好吧。”眼角瞄到酒館內一堆小二佇駐於大門口,逃無可逃,阿真點了點發冷的腦袋,跟著掌櫃向櫃台走。那位有才小姐的丫環正站於台前,手握著荷包為她家小姐結帳,他心裏一苦,美色沒瞧見,活生生咬到舌頭,最後八成還會被人給打殘了,黃曆沒說他今天會這麼倒黴啊。
“對不住,對不住,讓您久等了。”店掌櫃繞進櫃台,連連對小丫環至歉,抄起筆刷刷清算起來,然後把單子遞給小丫環,“四碟糕點,一壺碧螺春,兩碟瓜子,共一兩三。”
這麼貴?聽到單吃了這些東西就要一兩三,阿真心頭一跳,不料小丫環卻不吭聲點了點頭,打開荷袋,拿出一顆金瓜子,“掌櫃給您。”
掌櫃躬身接了過來,馬上打開抽屜,畢恭畢敬把找錢捧給小丫環,讒媚哈腰:“您請慢走。”
阿真站於旁邊觀看這一幕,心裏便知道這個小環丫定然是大富人家出來的,不然掌櫃哪裏會這麼的恭敬?
小丫環把錢收入了荷袋,兜裏一塞,不多話地點了點頭,綻起眼尖睇了阿真一眼,恬淡拾步繞開他往門口走去。
送離小環丫,掌櫃哈笑的臉一隱,把手中的單子前遞,聲無平仄道:“公子,總共要三十七兩,請結帳。”
別說三十七兩,就是三十七紋阿真都沒有,麵對惡臉掌櫃,老臉噔時一片緋紅,額頭掛著冷汗湊前陪笑商量:“掌櫃,我出來時沒有帶錢,您看……”
“我也猜到了。”掌櫃哼出一鼻子氣,斜瞥他惡道:“那也成,我讓小二哥與你到府上取,不知公子覺的如何呀?”
回家拿是沒問題,可婷兒她們還沒來金陵,右宰相府雖然也有錢,可全都是公主大人的嫁妝,照公主大人對自已厭惡程度,就算會為他買單,肯定也特別的鄙視,丟不起這個臉。
想著公主大人鄙視呸沫眼光,阿真沒那個臉,也不想冒這個險。急急從懷裏掏出相符,折開印袋往台上放道:“掌櫃的,不然我把這個印抵押在你這裏,最多不用三天,我便來贖回,利息您照算就是。”
“什麼?”連要讓人跟他回家拿他都拿不出來,還說什麼最多不過三天,掌櫃抄起這塊假玉,眼也不眨便朝門口扔去,惡聲呸罵:“這種東西,一兩銀子可以買到仨,你以為我傻的嗎?”
小環丫剛剛走出大門,突然裏麵飛出一塊東西,咕嚕滾到河畔護石,輕輕一撞彈了回來,疑惑朝那東西一瞧。
“爺爺的印子?”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小環丫嚇了一大跳,輕扯著裙擺急跑到相印跟前,蹲身拾撿起來,仔細觀看了一番,急急翻過印章,見到天子之宰四字,倒抽了一口寒氣轉身往酒館內看,見店家正揪著那個少年,少年卻麵紅耳臊,被揪著綻起腳尖任他辱罵。側腦想不通,爺爺的印子怎麼會在他手中,莫非此就是爺爺讚不絕口的小相爺嗎?也太年少了吧?根本就大她沒幾歲呀?
阿真被掌櫃揪著衣襟往門口拽,心裏是哀嚎不已,該死的楊騰飛,再讓老子見著了不活活把他的第三條腿打殘才怪,這次真的要把臉丟到姥姥家了,茶樓裏的大嘴巴會怎麼講?天機神相吃白食,牛掌櫃力拽入府堂?
猛揪著他,掌櫃是氣的頭頂冒煙了,“走,跟我見官去。”
小丫環手拿著相印返回,人到門口便見掌櫃揪著少年氣嘟嘟跨了出來,肚裏大大的疑惑,若此少年真的是天機神相,怎麼會任掌櫃揪著自已,怎麼會這般的麵紅耳赤,應該要盛氣淩人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