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壓根就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四下扭眺密圍的兵卒時,包圍圈突然一陣蠕動,開出了一條口子,口子裏打馬駕騎出名凜冽將軍,此將目光炯炯,下額嘎繃,威風凜凜。不荀言笑踱馬出了口子,目光就瞪在自已臉上,審量一番,虎目眯起,“你是誰?是不是此賊的同夥?說!”
老子好端端在路上散步,半路突然殺出這麼一大群,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呃!雖然現在是大半夜,不過在官道上這麼追殺就是不對,而且還差點把他給撞死了。格老子了,他這個右宰相當假的啊?
“你們這些王八羔子,竟然大隊人馬持槍持械,堂而皇之在官道上彪馬,不想活了啊?”想到剛才的驚魂,心頭一顫,眉毛竄起一團火焰,手指前麵敢騎在馬匹和自已說話的將軍,咬牙破罵:“竟敢坐在馬匹上跟老子說話,還不快滾下來。”
“呃?”群兵聽聞此罵,人人愣怔,騎馬將軍心裏暗道:跟前這人麵對如此兵甲,非但沒有半絲懼怕,反而盛氣淩人之極,也不知是何方神勝。剛才清剿時,確實也沒有看見他,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
暗自沉吟了半晌,騎馬將軍眯眼細細再把他打量了一番,但見儀表不凡,非富則貴,氣焰微微收斂,翻落馬匹抱拳詢問:“不知公子是何人?怎麼和逆賊在一起?”若沒說出個子午寅卯,看他不剝了他的皮。
“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子和他在一起了的了?”阿真哼哼裂罵,無懼地迎上前,破口再罵:“你個該死的東西,審沒審,查沒查,開口就同夥,老子看你這個家夥也是無能之輩。”
罵完,狐疑觀看他頭上的盤龍盔頭,應該是禁將吧?可杭州有禁軍嗎?側腦也想不通,“說,你從哪裏來的?那軍那司的?”
將軍被他罵的一口血哽於喉頭,臉色鐵青怒瞪跟前這個盛氣淩人的少年,揚手哼哧:“本將軍給你三分顏麵,不料你卻開起了染房。來人,一起押回去!”
兵,全都是自個兒的屬下,阿真懷裏揣著龍符和虎符,一個小小的將軍竟敢跟自已叫板,手伸入衣兜內要掏出符印嚇死這個在官道彪馬的東西。想想不對呀?他要以什麼名義扣押自已?難道僅憑幾句話嗎?
這一想不由的更火大了,手掌從兜裏伸出,抱起胸朝前呸罵:“你個不長眼的東西,老子沒犯事你憑什麼扣押老子?”
“哼!”將軍不屑哼出一鼻子氣,翻身上了馬匹,手指他大喝:“冷冬三更半夜突然出現於此,定然是逆賊同夥,縱然不是,必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本將就是現在把你砍了,也是為民除害。”
阿真聽得此精辟言調,一陣頭昏眼花,雙手緊捏,胸口的怒火焚燒了蒼天,氣的抖擻不止,半天開不了口。直待兩名兵甲把他雙手押後,被捆綁了起來,眼角瞥見那受重傷的漢子也被押了起來,原來他身下護著的是一名未成年女娃,隻見此女娃身上血漬斑斑,被兵甲一提,整個人便如木偶吊於兵甲黑掌上,四肢下垂,小脖頸無力下垂。
就在他大駭下,一名兵士上前探了探,轉身對騎於馬匹的將軍跪稟:“逆賊之女已死。”
“大將軍說了,生死都得拘押回去。”騎馬將軍手一揚,瞟了阿真一眼,哼出一鼻子氣,調轉馬頭,駕的一聲順原路狂蹄而去。
阿真手腳皆被捆綁,兩名兵子把他一抬,往馬背一扔,隨後大陣馬蹄聲響起,自已的腹部一陣滾翻,頭暈目眩中抬頭對同樣綁起馬背上的大漢和女娃看去,兩人垂頭緊貼馬背沒有動彈,心裏不由一陣哀傷,都說罪不連家眷,那個小女娃最多也才八九歲,生命還沒開始,就這樣結束了。真是他媽的,見鬼的世界。
死的明明不是自已的家人,他就是不由的悲傷,吸了吸酸楚鼻頭,垂下腦袋也不再動彈,他倒要看看這群人到底在幹什麼,到底是什麼樣的逆賊讓他們連八九歲的小孩子都不放過?
趴於馬背顛覆劇烈,腹部擠壓難受,一路上阿真受不了吐了兩三次,也不知這群人到底在去哪裏,隻知道剛才晨曦亮起了,艱難仰頭前眺,竄風飛馳裏看見大片荒無的農田,很遠的地方有百姓蘺茅屋,馬蹄下的鋪石官道從青石變成沙土,不一會兒又從沙土變回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