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雪夜皇宮》(2 / 2)

這一日艱難過了淮南東路,應天府、陳留府上匆匆吃了晚飯,換了馬匹,蔡經治一行人終於追來,人人眉白發白,雖飽受大雪催謔之貌,然飽眠百人更是煞腥凶狠,默不吭聲跟著他連夜朝百裏開外的金陵奔赴。

楊騰飛自見這群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惡漢,心裏早就提防,雖然他們喚真哥為少爺,可這群默不吭聲的人,讓他心底升起一種毛骨聳然之感,身上那股煞冷之氣,比天寒地凍還要冷,而且他聞到了,那種濃濃的血腥聞,豈是隻殺人就能彌散出的。目光冰冷無波無濤,無血無淚,個個表情一致,動作相同,訓練有素的樣,就是十人都難於像他們一樣的整齊,何況是百來人,這批人很不簡單呐。

一行人寂靜無聲冒著漫天風雪出陳留府,百裏路途平常不到一個時辰,可大雪肆謔,整整行了三個時辰才看見佇立於暴風雪中的金陵。

“呼!到了。”行了近三日,終於抵達金陵了,阿真輕呼起一口氣,攏了攏雪麾,挑掉雪麾配帶衣帽,露出四日來難得一見的金貴紫狐冠絨,翻身落馬上指城上守兵,揚聲大吼:“開門。”

皇城提督步軍南將正咒罵鬼天氣,得聞屬下來稟,神色一懍急速從城樓奔到城門,下樓後果見是右宰相,趕緊上前單跪參拜:“卑職叩見右宰相,相爺萬安。”

阿真急著入宮,步伐甚快,扭頭往門畔的守將一瞥,揚聲喚起,接過小治牽的馬匹,一個翻身,手伸入懷中把相符扔給蔡經治吩咐:“到右宰相府,繳了府中所有侍衛的械,把侍衛長和那個叫王富的惡奴押跪在門口,反抗者殺!”

“是。”蔡經治把符印收入懷中,默不吭聲揚鞭跟前他朝禁門方向策騎。

十來日前寶公主有進宮對皇上稟過府中奴才之事,花富當然知曉這些惡奴對相爺做了什麼,半言也不敢吭,急領前朝禁門狂奔而行。

三更半夜,大雪狂謔,金陵一片皚皚,天寒地凍裏跟著花富騎過自已官邸,奔到禁門口,翻身落馬,楊騰飛送到禁門,才抱拳相辭,阿真點頭約定明天請他喝酒,便提步往禁門內跨入。

林阿真身為夏周宰相,卻眾未入過夏周皇宮,在這個天寒地凍雪夜裏,無聲跟著花富過了禁門,入了宮門,走過了巨大的太和殿庭院,折而往左向萬壽殿而去,一路上風花帶雪,四周霧霧謁謁,也看不清禁宮景致雅不雅致,宜不宜人,很快就來到禦書房外。

“是右宰相,不可無禮。”走到禦書房殿園,花富不待侍衛詢問,先說先贏壓製上前的禁衛長,才娘聲詢問:“皇上可仍在房內?”

“稟總管,皇上半時辰回了養心殿歇息。”禦書房禁衛對他們的天機神相是如雷慣耳,今得一見,人人睜大眼睛,看的是萬份仔細。

花富聽說皇上歇息了,猶豫不決轉身看向阿真,緊皺一張娘臉哀道:“右相爺,皇上連日操勞,不料今個兒卻歇息的早,您看……”

阿真目光幽幽,皺眉詢問:“皇上一般都何時就寢?”

“一般都在醜時末和寅初就寢。”花富自已也疑惑,側腦想不通地喃喃:“現在才子正,怎地就歇息了呢?”

“天降大雪,天寒地凍的,皇上又是連日操心,今天累了,早些睡有什麼可奇怪的。”阿真目光深邃,自然明白周帛綸在幹嘛。大理和吐蕃掐架、邊境百萬兵馬長瘡,裏麵又遇雪災,睡的下那叫真叫一個怪。

“那……”花富感覺不太對,可哪裏不對一時也說不上來,側首弱問:“奴才去喚?”

“皇上為國事操碎了心,今日難得早歇,別喚了。”阿真含笑拍了拍他的娘肩,“這樣吧,我先到閣房候著,待皇上醒來你再告知,為時也不晚。”

花富自然點頭,“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右相爺快請。”

“嗯。”阿真的笑容越發燦爛,轉身又往那個巨大的太和殿而去。

花富領著他邁入待朝的內閣首房,忙點起火蠟,讓小太監奉上茶,再燃起爐火,恭身對坐於榻上的大爺笑道:“右相爺,此是太保大人的坐榻,您的在前麵。”

順著他的娘指看去,阿真脫了靴子,不以為意擺手道:“現在沒人,不礙事,你快去侍候著吧。”

“是,皇上一醒,奴才立即稟報,右相爺若有何事,吩咐門口的人一聲,奴才馬上就來。”花富娘臉眯著笑臉,深深再躬身,才輕手輕腳退出了閣老們的歇息房,鬆了一口大氣急往養心殿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