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鐵也不是泛泛之流,眼見他斷杆便知他要逃了,血刀被挑開,腳剛落在護攔,一個縱身,便也朝落入湖中的桅杆飛躍,呼的一刀,迎肩再劈。
楊騰飛喘息未定,刀風又至,迎槍難擋,隻得步伐展旋,側身閃躲近身血刀,一把發縷被劈落於水中,無遐婉惜,答答答鐵槍斷裂,九節鞭如鐵蛇般緊纏上另一波來襲血刀,隨即,兩人便在湖心廝拚糾纏而起。
一根斷杆半浮半沉於湖心,伴著刀鞭交纏咕嚕滾動,黑夜裏搓搓火花鏘鏘跳躍,桅杆狹窄滑溜,立足難穩,又是在水中,更無從借力使力,可兩人卻都站得穩穩,刀來鞭往,絲毫不緩。
阿真站在小道上觀看,船上這批人嗓門巨大,什麼慕容鐵、蛇婆、兔姑、楊騰飛、四候爺,全都一一聽進了耳裏。他們的對話都這麼明白了,別說他有超強領悟出力,就是頭蠢豬也知道那個喜洋洋就是香凝的未婚夫,也就是牛叉到不行的文武候,至於另一方,用屁股都知道又是慕容山莊的蛇蟲鼠蟻們了。
知道廝殺的兩方是什麼身份,阿真自然就明了了,慕容山莊是西夏的走狗,在蘇州之時翩兒就奉命殺了四名夏周高官,這個文武候是夏周的候爺,走狗要殺他也沒啥好奇怪的?隻是,世人這牛也吹太大了吧?這種身手也叫文武雙全啊?他疑惑看著那個牛叉到不行的文武候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頓咋舌了,楊青陽那小子比他強多了,瞧這牛吹的,文武個屁,我呸!當場就一陣急咳,朝湖心不屑呸了一大口。
楊騰飛武功自幼受名師教導,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練氣補氣聖物更是不知吃了凡幾,要不是現在身中了劇毒不能催動內力,恐怕慕容青印來了,說不定都能把他給挑下。
慕容青印能不能挑得下那是後麵的事,當下他隻覺體內氣血騰沸,雙眼漸漸炫迷。在這滾動不休的桅杆上,除了前進、後退、側身、跳躍,身法難於施展,船雖近卻不能上,岸距十七、八丈,湖中又無借力浮物,難道今天注定要死在這裏了嗎?
慕容鐵刀法陰狠毒辣,隻管砍不管守,拚命三郎樣仿佛我死沒關係,殺了你就行般。狠辣刀法隨著身法,在小小的桅杆上時而出現在左連劈兩刀,隨後空中驀地出現身影再砍三刀,身影前一刻還在半空,後一刻已站於右側又是連竄火花急閃。
楊騰飛雙眼跟本就轉不過來,但是高手就是高手,打鬥用眼看,十條命都不夠死,耳朵一動,寒冷鐵鞭已一一擋住極烈攻擊,忙碌之中還不忘還了數鞭。
“姓楊的行啊!”慕容鐵已算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了,可這家夥身中劇毒竟還和他連對數十招,讚賞一聲大喝,身影突往右側橫掃而來。
楊騰飛神經一崩,直覺不對,果見前方身影扭曲,大驚後仰身子退了半步。
慕容鐵身法與慕容翩一樣,慕容翩在秦嶺山脈對上白風擘兩人也是用此幻影,形蹲於枝幹,人已繞到敵人後麵了,那一役,冷擔擔有白風擘的玉扇為其擋往致命一至,可楊騰飛現今卻是單獨一人,雖然能警覺不對地後仰避過突從空中劈下的血刀,左腳卻已踏在桅杆未端,腳後跟浸在水中,半寸也退不得了。
分影被識破,慕容鐵臉色寒冷,血刀淩厲從楊騰飛鼻端削下,楊騰飛這個身子後仰的極其精準,少仰半厘鼻頭必被削落,多仰半厘準落入水中,可謂是鼻頭與刀零距離而貼。不料,慕容鐵沒砍中的這一刀竟不收手,向下直砍而落,擦的一聲,將桅杆砍為兩段。
楊騰飛立足之地已是末端了,桅杆一斷,難於再穩,卟通一聲,隻得埋入寒水之中,成了甕中之鱉。
“哈哈哈……”慕容鐵心情極好,瞧這隻水鱉正劃水向岸逃命,卻也不急殺死,站於桅杆上先哈哈嘲笑一番,才躍身淩空往水中這隻鱉蝦,迎頭做死亡一砍。
遠遠看著這一幕,阿真心頭一驚,雖然前方的兩人誰死誰活他都不關心,可黃香凝是婷兒的好友,且黃香凝對他夠意思,現在他見她未婚夫就要被劈成兩瓣花生殼了,於情於理都不能不救啊。
想法立定,阿真額頭布滿驚險冷汗,拾起道邊的石頭朝湖心扔去,揚喉呐喊:“看…毒…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