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他們將軍連勝兩仗,羔羊軟弱的讓人不禁為他們掬一把同情眼淚,現在不殺更待何時?狼兵殺聲動天震地,整齊尖豎寒刃如潮水般往逃命的羊軍湧追,截殺大量落後的羔羊,仍不滿足直指敵方駐寨。
來了。
抵達楚如卿設伏的山嶺伏脈,阿真嘴角撂起一股血冷微笑,扭頭後眺殺聲動地追來的遼軍,不急地往前再奔行一大段,才拉住蹄步呐吼下令:“殺人,放火。”
楚如卿貓蹲於山嶺上,下跳道中追趕的狼兵早就心癢難耐了,聽聞右相的呐吼,哪裏還能等上片刻,猛地從草叢裏立起身嘶吼咆令:“扔石、燒火,射箭,全部殺死。”
“嚇!”
“啊!”
追襲而來的十五萬狼兵密麻交疊,驚嚇之中,剛見滿山滿野都是伏兵,煉獄火焰便排山倒海來襲,隨後如蟻滾石一塊比一塊更加巨大,咕嚕從兩邊山嶺卷滾砸下,最後一眼見到的則是密集到無縫的咻矢箭雨刺穿身體。
“啊……”
“快……跑……”
“嗚……”
“啊……”
一瞬間,滿山滿野黑煙滾滾,箭雨暴矢,巨石填道,遼軍鬼哭神嚎,爭相逃竄,小道野嶺之上,積屍層疊,連綿近五裏的山野樹嶺如遇火神、石神、箭神般,目光所及除了利箭就是火焰,不是死屍就是翻滾於地的嚎啕的狼兵,嚎啕也不過幾聲,不是被巨石砸死,就是被利箭穿腦,火烤大量屍體的氣味,非但不臭反帶焦肉飄香。
“咳……”連勝之軍突遭如此,完顏洪雙眼被黑煙熏的眼睛差點睜不開,眼油刷刷往眼眶下掉落,捂著鼻頭急咳調馬,“撤……咳咳……退……”
隔著黑幕,阿真已然看不到完顏洪了,隻聞黑煙裏麵無數的駭吼與嚎嗚,隻見密麻如蟻的敵兵黑影逃來竄去。
“因為沒有辦法,所以……”並騎緊握住憫兒柔荑小掌手,他鼻頭濕重道:“全都是沒有辦法。”
親眼見到十數萬人慘死在自已前麵,她非旦不能救,而還是凶手。憫莉的雙眼通紅,喉嚨哽咽對身邊男人詢問:“我們不這樣做,他們就會殺死我們對麼?”
“對。”阿真雙眼堅定,安慰地輕輕點頭,“我們是自衛,如不殺死他們,那他們就會殘忍的割下我們十幾萬人的頭,那時他們會高興,會慶祝,不會像我們這般罪惡,他們是壞透且凶殘的人,我們不要有罪惡感,因為他們連無辜的善良百姓們都不放過,我們隻是在替天行道。”
“嗚!那他們的家人怎麼辦?他們死了,他們的妻兒父母要怎麼辦?”憫莉眼淚撲撲順著臉頰滑了下來,手捂著唇瓣不敢哭出聲,無法相信她的一個策略瞬間便讓十幾萬人殘忍的死於麵前,黑色煙幕下看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十幾萬人被火焰吞噬,她的一顆心瞬間如被刀割般,這些全都是人呐!一條條活生生的性命嚎啕打滾,無助且愴惶地撲火打滾,跪拜哀饒裏,夏周的兵將們非旦不饒他們,且人人眼內還帶著快意光芒,她到底跑到什麼鬼世界來了?別說是人,縱然就是十幾萬頭豬,也不能殘酷至如此啊。
楚如卿眼內夾帶快意,極舒服等待火焰縮小,在黑霧彌散後,大喜地深深吸了空氣中飄滿香味的焦肉香,痛快到無法言語大喝:“一個不留,全斬盡殺絕。”
“是。”四萬劊子手神精處於極度震奮之中,哄的一聲從山嶺散開,四下追殺未死的狼兵。原來狼子沒那麼可怕,同樣會嚎會求饒,以前他們哀嚎和求饒,狼子是怎麼對待他們的?
“右相,右相……”楚如卿哈哈大笑看著兵士們圍殺網落之魚,歡聲笑語急從山嶺上飛奔到大軍跟前,一路上揚聲徹笑:“我們贏了,大獲……獲……”
呃?奔至大帥跟前,楚如卿驀地愣怔,一頭霧水看著右相僵繃的臉,轉眸駭見一品夫人如花嬌靨掛滿淚漬,猛咽了咽沫液抱拳弱問“右相,您這是?”
吸了吸酸楚鼻頭,阿真深深籲出一口氣才睜開雙眼,瞧見楚如卿一幹人木愣老臉,不作多言下令:“找出完顏洪屍身,所有將軍聽令。”
何師道與龐剛聽到命令,急急翻落馬匹,恭站於他前麵大喝:“有請右相軍令。”
“既命左虎將率兩萬輕騎伏於痿山之右,但見帕拉刺下山五裏,馬上率部焚其營寨,隨後下山追襲,不得有誤!”
“是。”龐剛不懷疑右相有天人之才,但卻不荀同他這種婦人之仁,接過軍令,不作聲響領著兵馬踩著一地燒焦死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