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已被遼軍殺死了?”何師道不相信他們會飛天遁地。
“末將原本也是這樣認為,可……”征西大都護搖了搖頭道:“可昨晚遼寨安然,無躁也無喧囂。”話落,抬頭看了看前麵的大帥,疑惑問:“雖然此兩百餘帳衛與遼軍相比是螞蟻,可仍有二百餘人呐,怎麼可能會無驚憂,與打鬥聲?”
“這……”眾人腦袋全空了。
“哼……”閉眼的元魅達見眾人啞口無言,不屑哼道:“這有何大驚小怪的,定是此二百頭蠢豬靠近渭山時,被密藏於道側的遼軍殺了。”飛天遁地?哼,無稽之談,滑稽之極。
“那屍首呢?”征西大都護自然回問:“據斥候稟報,道路不見任何屍首,也無打鬥血跡,昨日與今日皆無雨,縱然是二百隻雞,也足可把一處草叢染紅了。”
“這……”元魅達一時語結,老臉漲紅拍桌重叱:“打鬥之處一定要在道上嗎?為什麼不能在這兩百頭蠢豬闖進遼寨內被亂刀砍成肉泥?”
“可據探報,昨夜遼寨無躁動,也無交刃聲。且先不說此二百餘人能闖進寨內,縱然讓他們闖進去了。”停頓看著這隻老烏龜譏問:“如有二百敵兵闖進我軍營寨,能不驚動整寨兵士嗎?”
“放肆。”元魅達被譏的臉色鐵青,怒站起身叱道:“區區二百頭蠢豬闖三十五萬兵馬,何須大動,派一小股兵丁,眨眼便將其剁成肉泥,須要什麼躁動。”話落,指著下麵罵道:“此等小小道理都不懂,你這征西大都護怎麼混來的?”
“好了,好了。”眼見大都護臉龐褪色,何師道安撫下兩人道:“兩位不必爭,如這二百餘人有事那便出事了,如無事過不了些時間必會有動靜,勿須在此猜測。”
“是。”征西大都護壓下滿肚怒火,抱拳朝大帥辭道:“末將告退。”
“嗯。”何師道點了點頭。
“哼……”見這隻蠢豬轉身,元魅達重重哼出一鼻子氣,才落坐回椅上。
何師道頭有點痛,不想去理會這些個小事,朝帳兵喚道:“布圖,設盤。”
“是。”
隨著帳兵扛著境圖與沙盤進來,眼帶鄙視的眾上將軍把擱在元魅達身上的眼眸收回,集齊安靜的朝擺於中間的沙盤觀去。
德州十裏外,土丘坡。
嘰嘰蟬鳴隨著夕陽泛紅停止了啾叫,睡足的眾人晌午時就醒來了,精神飽滿地穿上晾幹的粗衣,圍聚在阿真左右。
想事而睡的阿真晌午時也醒來了,喝了些水,穿上幹爽的那身奴才服飾後,整個人精神亦常的清爽,招來胡車兒詢問:“什麼時辰了?”
“再過半個時辰,天就要暗了。”胡車兒咬著硬梆梆的饅頭,口齒不清擔憂道:“真哥,咱們的幹糧隻夠一天了。”
“放心吧。”重拍了他一下肩,阿真提氣道:“隻要過了長城,吃香喝辣不成問題。”
“真的?”聽到吃香喝辣,胡車兒頓覺口中的饅頭白蠟無味。
“相信我吧。”阿真啞然失笑,站起身後扭了扭腰臂,陣陣酸痛頓時猛烈來襲,可扭抖了幾下,一股暢通勁頓漫延至骨胳。生命在於運動果然是真理,昨晚雖差點口吐白沫,可睡醒後整個人如頓輕盈了許多。
夕陽隕落,黑幕來襲。
把所有的水袋裝滿水,整理幹爽的服飾後,未偷到雞沒摸到狗的二百餘人,繼續趁著黑幕朝詭靜的山道狂奔而去。
青青蟲鳴嘰叫於山道兩端,微拂的夏季晚風帶著悶燥,急奔了近一個時辰,阿真漸漸開始缺氧了,蘇大見這位大爺又上氣接不住下氣,趕緊攙扶住他。
領前的胡車兒同樣雙眼如掃描儀,四周聆觀。不吭不響朝前狂奔,依然臉不紅氣不喘,神清氣爽,馬拉鬆長跑第一名。
和昨晚那一段路相比,今晚狂奔的擋次有點提升。
“臥草……”依然雙腳雙手發抖,疲軟癱地倒在黃河北流邊。
“真哥,沒事吧?”見這位大爺少又癱倒了,胡車兒趕緊遞過去一袋水。
咕嚕猛灌了幾大口,抖著衣袖擦掉水漬,轉身朝巨寬的湍急河流掃觀了幾眼,才開口詢問:“這就是北流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