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山山中陡峭難行,馬車最多隻能走過三分之一的路程,衛沉一行人需在山中棄車前行。
衛沉的三輛馬車上,除了三個各懷高超武藝的車夫,其中一輛還帶了三個婢女,另外一輛,便是帶了一位更加厲害的老頭,獨乘一輛馬車。
本來按照行程,一早出發在天黑之時便能到劍首門,但因為衛沉賴床不起,導致需要在山中歇息一晚。
所以衛沉讓熟悉路的馬夫挑了一條小路進入淩霄山脈,是想找處野觀寺廟將就過上一夜。
但好在這大雪已停,路上積雪不多,不然這上山之路就頗為不易,莫說還要在這老林裏過夜,那衛沉可受不了這苦,就算讓人背,那也要背到劍首門裏去。
這淩霄山本來是山匪極多,以前猖狂得不行,天天下山劫人搶人,後來被官府和劍首門聯手滅了一次,所剩無幾。躲在深山裏不敢出來,隻靠劫上一些上山遊玩的玩客過活,這挨了幾年的時間好不容易人多了點,日子好過了,這卻是聽說那劍首門的掌教閉關之後功力會大漲,到時候又免不了要下山清一清他們這些山中蛀蟲。
頓時這些山匪都不敢再在山上待了,紛紛收拾東西下山。
榮鐵衣一行人均下了馬車步行而上,那馬車衛沉直接發話說扔那兒了,誰撿到算誰的,要知道那馬車可不是一般的馬車,馬是上等的好馬,車是上等的好車,這在華陽城裏不花個幾百兩銀子根本別想買得到。
也隻有這將軍府的長公子才有這份豪氣,隨手就能將幾百上千兩的銀子隨手扔了。
榮鐵衣那是看著心疼,都有衝動先把那馬車弄進城裏賣了,這再趕回來,但這最終沒好意思丟那個人,一直跟在隊伍的最後頭。
話說這衛沉帶的這一行人,三個婢女,個個是花容月貌豐胸****,皮膚嫩滑地感覺都能掐出水來,就是那臉上的表情有些滲人,隨時都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榮鐵衣當時就想問一句,這些人是丫鬟?這些人都能幹活嗎?你確定你衛沉是去那劍首門練劍而不是遊玩的?
再看那三個馬夫,這沒了馬車倒就稱不上馬夫了,個個腰挎大刀身材壯碩,一看便知是那將軍府費功夫調教出來的高手。專門負責給這金貴長公子做鷹犬,那山上若是有人敢得罪了衛沉那就自然要有人去收拾。
這最惹人眼的便是那不時扣扣鼻屎,撓撓屁股的高人了,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花白的胡須,聲音沙啞刺耳,最關鍵的是這舉止的問題,你這一個高人能注意點形象嗎?這走路上還能停下來坐石頭上扣腳丫子,這像話嗎?你扣了腳丫子這還扣鼻屎,你不惡心嗎?
榮鐵衣對那高人算是另眼相看了,心想若是這天下高人都是這樣那我還是找個地方種地算了。
反而是那最應該表現無奈的衛沉卻是一臉的不在意。
摟著一個婢女在前邊慢悠悠地走著,這幅景象看得榮鐵衣心中頗為糾結,似乎這個世家紈絝的腦子裏不再像以前那般簡單好猜,反倒是如那些混跡江湖幾十年的老妖怪一般城府深不見底,讓榮鐵衣心中一陣的驚疑。
這天下之人,果然不像斷劍山上般無趣。
淩霄山本就以多霧著稱,入山兩個時辰便顯得格外暮色沉重,衛沉不急著找尋夜晚歇腳的地方,抱著美婢緩緩前行,意態悠哉,聽著另外一名女婢一路講述著這淩霄山的趣聞異事。
榮鐵衣跟於身後除了打量那老頭到底厲害再哪,便就是看著那些茂密的樹林出神。
“劉顯,你醒了?”
此時,隻見劉顯從腰間令牌緩緩飄出,神態有些萎靡,並未回答。
榮鐵衣有些擔心,開啟神識又問到,“劉顯?”
“嗯?我沒事。”
劉顯如同發愣被打攪了一般,“隻是感覺身體裏的靈力越來越弱。”
榮鐵衣眉頭皺起,他也發現劉顯的身體確實比當初更透明了一些。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榮鐵衣不願說出那個事實,若是真如自己所想,那劉顯的這一絲殘魂正在慢慢的消散,終有一天會徹底的消失。
劉顯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露出一臉釋然,“哎,可能是吧,但也無妨,我本就是個死人,死人就不該繼續留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