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橋還惦記著唐家的獨門暗器,隻是,兩利相較取其重,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乘著月黑風高,溜走才是真。
她沒有那份心係天下的胸懷,也沒那個精力,更沒有那時間。
開了門,看到門外站著的人,邊橋有些奇怪,“你怎麼還沒睡?”
小丁兒,就是那個小乞丐,昨晚幫邊橋跑了大半個臨水城才找出何江新的弟子的窩藏地點,現在皺著眉頭看著她,:“你怎麼也沒睡?”看到邊橋身後小小的包裹,嚷了起來:“你要逃跑?”
邊橋趕緊捂住他的嘴,雙眼警惕地看了看周圍,“什麼逃跑,姐姐不過是先走一步。”
“那你帶我一起走。”小丁兒扒下她的手,提出要求,“不然,我就叫人了。”
邊橋白了他一眼,人還挺精。
“身後有人!”
小丁兒果然上當,向後看了去。邊橋趕緊點了他的睡穴,小人兒就癱軟在她的懷裏。
她抱著他回到自己的床上,掖好被子,靜靜地看了看他,她可以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喜歡,但是自己不能帶上他。也許,留在唐家更利於他的成長。
邊橋拿了包裹,再次出了門。
三更半夜,夜深人靜,晚風習習,邊橋輕聲走到慕風輕房側,伸手示意阿豹噤聲,自己走到門前,靜靜站了一會,從脖子上解下那天他買的那塊楓葉琥珀,在手裏摩挲了幾遍。
鼻頭酸了酸,狠心把琥珀放在了地上,一滴液體也覆在了上麵,灼灼其華,似是灼傷了那雙憂鬱的雙眼,邊橋猝然回頭,她害怕自己再不走,會狠不下心離開。
屋內的慕風輕看著那模糊而熟悉的身影的一舉一動,早在她一來時,他就醒了,隻是猜不到她來此的原因,隻好靜觀其變。
他猜想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本以為她是因為自己的一次又一次的戲耍,所以才故意裝作不識。現在看來倒是自己想錯了,半夜不辭而別,若不是她對自己已無情誼,他不覺得是這個理由,那麼,隻能是她有事瞞著他!
她不知道他那失而複得的喜悅。在荒涼惡劣的邊疆熬過的五年,邊橋是他堅持下來的動力。有幾次受了重傷,連獵影都以為他不行了,他卻一次一次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又回來了。他總是一遍一遍地想起她,想起她幫他敷草藥,想起她要他等她,娶她。
那是一生的承諾,怎麼可以不守?!
邊橋又換上了男裝,看著周圍熱鬧的人群,邊橋感到很孤單,沒有人是屬於她的,她隻是煢煢一人。她想回家,渴望在娘親的懷裏撒嬌,渴望跟大師兄耍賴皮,渴望在山裏自由的飛翔;可又害怕回家。
邊橋繼續走著,卻越走越快。她感到後麵有好幾股勢力在跟著她。可惜,她不知道這些力量都是什麼來頭。想來,自己是鬼算子外孫女這個身份一公開,隻怕麻煩就不請自來了。
邊橋拐進一家大客棧,正是飯點,人聲鼎沸,混水好摸魚,人多好逃跑。
邊橋勢利的覺得阿豹現在是個赤裸裸的累贅。隻有找到它,自己也就跑步了了。她有些犯難了。帶著它,勢必被發現,不帶著它吧,自己還擔心。
好為難。
邊橋走出客棧,她決定到人少的地方去,這樣更有利於阿豹逃跑。跟蹤的人應該不是一夥人,既然目標都是她,那就讓他們先爭個你死我活吧,說不定自己還能揀點漁翁之利。
打定主意,邊橋向人少的後山走去。
山不是特別高,樹木蔥融,灌木叢生,地形倒是有利於逃跑。邊橋壓根沒想過要試著反抗,自己幾斤幾兩她還是知道的。進了樹林,邊橋就示意阿豹先跑。
邊橋挑了個前麵開闊,後麵地勢起伏,樹木雜生的地方,一旦打起來,她也好乘亂進入樹林中,這樣找起來也會比較困難。
“都出來吧,藏著也解決不了問題。”邊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毫無驚懼,中氣十足。
果然,一群黑衣人應聲而出。雖然都穿黑衣,但是明顯分成至少三派。
“不知道各位跟著在下有何事?”
誰也沒回答。邊橋撇撇嘴,不說拉倒。她拍拍手,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