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襲(1 / 2)

邊橋醒來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原本還犯著迷糊,隻是全身的冷意讓她立刻清醒過來。屋裏已經有些暗了,邊橋站起來,憑著模糊的影像,拿起搭在屏風上的軟布巾,胡亂擦了擦身上的水,趕緊穿上了幹淨的男式衣袍。

將盤在頭頂的一頭烏黑亮澤的頭發放了下來,及腰的長發隨著變遷的走動,輕盈的晃動,即使穿著男裝,卻仍舊流露出女子特有的靈氣。

邊橋走到桌邊拿出火折子,點亮油燈,屋裏瞬時亮了起來。

看到阿豹四仰八叉極舒服地睡在床邊的地上,稍有些粗重的喘息聲似成年男性的呼嚕聲。邊橋看阿豹如此愜意,不禁笑了笑。繼續走到窗邊,打開窗葉,天色已經暗下,下麵的街道上行人已經有些稀少,很多客棧都亮起了燈,遠處的村莊星星點點的光簇,讓邊橋有一瞬想起了自己的家鄉,那裏也是如那遠方一樣的村落,就像遺失於人間的仙境,沒有戰爭,沒有爾虞我詐,村子裏的所有人都是相識的,就像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那種溫情還在心中,人卻已遠離它一年多。邊橋抽回思緒,闔上窗,走到桌邊將那油燈吹滅,摸著黑到床上躺下。

半夜,邊橋感到肚子有些不舒服,想來應是晚上吃的東西都是較油膩的,再加上剛才沐浴,可能有些著涼了。白天走了半天路,又耍了半天雜耍,邊橋實在不想半夜還出去,遂又憋著睡了一會。可還是受不了了,生生被疼醒了。邊橋一咬牙,起身披了件外袍,捂著肚子,一路小跑。

進了後院,光線比較暗淡,邊橋也看不太清到底哪個是男茅廁,哪個是女茅廁,想想這大半夜的,應該是沒什麼人會來,也就不太在意,隨便進了一個。

裏麵就更黑了,根本看不清到底有沒有人,邊橋摸索著往裏走了走,試探性地問了句:“裏麵有人嗎?”

卻不想真有人回答:“有,出去等!”

邊橋一聽,忙轉身往回走,進到另一個。

不一會,那邊的人出來了,疑惑地問:“剛才不還有人要進來嗎,人呢?”自語完,就聽到先是快走的聲音,然後就變成了狂奔~

邊橋在裏麵嘻嘻直樂。

待往回走的時候,邊橋才意識到自己出來的太過慌忙,壓根就忘了怎麼走的了。她隻依稀記得自己住的是叫什麼月齋的,前麵到底是什麼字,記不清楚了。邊橋仰著個腦袋,靠著那依稀的燈光,勉強地辨認著。

因為剛才跑的太急,也不能根據剛才的距離和所用的時間長短來判斷自己房間的位置,隻得一一看下去。

看了好幾個,終於找到了一間名叫爽月齋的上房,邊橋推開門,徑自走到床上,脫了外袍,打了個哈欠,倒在床上,發出一聲滿足地喟歎。

眼睛還沒閉上,就聽到一個聲音從床裏側發出:“宋公子如此厚愛,倒叫慕某受寵若驚了。”

邊橋大驚,跳起來,眯著眼睛仔細辨認。

漸漸習慣了屋子裏的黑暗,邊橋終於看清了側臥在牆邊的慕風輕,隻見他滿眼笑容。

讓慕風輕如何能不笑?就在剛才,他還在想著今天所碰到的這個神秘外地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要找的那個。隻是想到今天下午那一餐,看她那如此男性化近乎粗魯的行為,心裏的那點希望的小火苗又暗淡了幾分。

可是就在自己正獨自神傷的時候,她闖了進來,看著她慢慢走近,毫無防備地除去外袍,甚至躺到床上都沒有察覺他的存在。看著她婀娜曼妙的身姿,及腰柔順的長發就那麼展現在自己眼前,慕風輕的心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

就在那一刻,他認定她,就是她。

有那麼一瞬,他想要擁她入懷,卻又害怕此舉唐突了眼前的佳人,隻得假意出言揶揄。

邊橋認出眼前的人,想到自己剛才實在太過大意,若是對方心懷不軌,隻怕自己現在早已泥潭深陷。

由著女孩的本能,邊橋趕緊取了外袍穿上,臉上也熱了起來,環視了一眼四周,果然不是自己那間,此刻房間的窗戶還開著,天空掛著的半輪月亮正好隻能看到一角,原本躺在床前地上的阿豹此刻她也沒感覺到它的存在,自是不會自己的房間了。也不知他有沒有看出自己不是男兒身,不過,聽他剛才那話,想來應是沒有察覺到什麼。其實,那麼暗的光線下,最先看清的,不會是臉,而是大概的輪廓。

邊橋隻得抱拳說道:“公子隻怕有所誤會了,宋某有事離開房間,卻記錯房間,才會誤闖貴處,有所打擾,還望見諒。”

慕風輕扯扯嘴角,慢聲道:“原是走錯了地方,不知宋公子所謂何事外出?有用得到慕某的地方,盡管開口。”

邊橋想到自己外出的原因,臉上又熱了幾分,這種事自然是不好對外明說了,更何況還是一個陌生男子,遂萬言拒絕:“謝過慕公子好意,不過是些不足一提的小事,不值一聽,天色已晚,宋某還是先回房,不打擾公子了,告辭。”說完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