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孟小米才穩定住了情緒,擦幹眼淚,破涕為笑地說:“老太太,我這是高興的,我從小就沒見過我老太太,不過,我聽我媽媽常說,我老太太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太太。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她還曾看過我呢,隻是後來,我們不斷地搬家,才斷了音訊。”
聽小米提到她媽媽,老太太臉上立刻呈現關切的神態,追問道:“你媽媽?她都說你老太太什麼了?你們為什麼要不停地搬家?”老太太恨不得一下子就知道小米的一切。
“媽,您看您,光顧著說話,湯都快涼了。”展月媽及時地打斷了老太太的詢問。
老太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將自己麵前的湯推到小米麵前,催促著:“小米,喝老太太這碗,這碗熱乎。”
小米雖然不明白老太太為什麼聽自己一提到媽媽就異常關心,但對麵前的這位老太太那股說不出來的親切感卻是由衷而發。
她聽話地低頭喝湯。“為什麼搬家,我也不大清楚,反正媽媽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就對了。”小米邊喝湯邊敷衍地說著。
小米記得小時候,她也曾問過媽媽這個問題:“媽媽,我們為什麼又要搬家啊?”
每每這時,媽媽就會捧起小米粒的小臉蛋說:“媽媽去哪兒,我的小米粒就去哪兒,好不好?”小米總會認真地點頭答應。
小米雖然極少在別人麵前提及自己的家事,但展月還是多多少少知道些小米的生活狀況的。
“小米,你舅舅還凶你嗎?”這時展月突然問。
小米抬頭下意識地看了眼老太太,見老太太正用疑問的目光看向自己,才尷尬地說:“小月,我舅舅挺好的,哪有凶過我?”她連連衝展月眨眼睛,讓她不要提這種事。
展月顯然沒領會到小米的意思,好奇地問:“咦?你眼睛怎麼了?不舒服?”
有隊友如此,小米隻好不再做鬼臉。
展月見小米停止眨眼,才又問:“你舅舅哪裏對你好了?以前我可聽說他還打過你呢,那時你的胳膊總有青痕,若不是我跑去告訴老師,老師找到他,批評他,恐怕你都不知要受多少罪呢!”
展月說到這裏,想起當年自己的見義勇為,救好朋友於水火之中的壯舉,臉上得意非凡。
老太太一聽,當下炸了鍋,聲調提高了八度,把桌子拍得“啪啪”響:“什麼?還有這事兒?你還有個打人的舅舅?這還了得?他在哪兒?把他給我叫來,看我怎麼教訓他!”老太太火冒三丈,脾氣莫名地大了起來。
小米瞪了展月一眼,轉過頭來連忙起身安撫老太太:“老太太,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長大了,舅舅就不打我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小米擼起袖子露出白嫩的胳膊讓老太太看。
老太太這才平息了怒火,將小米摟進懷裏,連連點著頭說:“嗯,就是太瘦了,今後你可得多吃飯,把自己養胖一些。這女孩子呀,還是胖些好看。”
“哼,我看小米這樣子是最好看的,您看看我,這嬰兒肥的臉總也下不去。”展月噘著嘴不同意老太太的觀點。
展月媽溺愛地點了自己女兒一下說:“嬰兒肥有什麼不好,你這丫頭可別總想著減肥什麼的!”
老太太沒理會她們母女間的鬥嘴,將注意力全集中在小米身上。擔心地問小米:“孩子,你那個舅舅經常凶你嗎?你這麼好,他怎麼舍得凶你?明天我去會會他,看他到底長什麼樣兒?”
小米急忙阻攔:“老太太,我早就不在舅舅家裏住了,他現在根本凶不到我的。您就放心好了。”
“那你住哪裏?你這麼小,一個人在外麵住,多危險?”老太太馬上問。
小米知道自己在情急之下說漏了嘴,隻好繼續自圓其說道:“老太太,我和同學合租呢,好幾個人,一點危險也沒有。”小米生怕展月再拆她的台,回頭看向展月時,發現她竟然沒在餐桌旁。
“你們又在說什麼呢?”展月雙手端著煲鍋從廚房走出來。
“沒說什麼,我跟老太太說,你最好了,總是把好吃的給我,總是把好玩的也給我,自己不吃不喝不玩……。”小米信口說道。
展月一聽得意地讚同,“那是,你不知道,哈哈哈……可是下了狠功夫的。不信,你問老太太,那時每晚老太太都要催著我睡覺,我就說,我一定照顧好孟小米才能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