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白伊依頓了一下,苦笑一聲:“眼看陰謀敗露,榮華富貴成了過眼雲煙,就被,就被氣死了。”
這還真是一種奇怪的死嗎?眾人挑眉,對於那個被氣死的宣王府公子,心裏不知是評價他眼高手低好,還是評價他心高氣傲好了。
“嗯,”馮雲海了然地點點頭,隨即就讓人把虛弱不堪的白伊依抬了下去:“傳下一個人。”
白伊依被幾個人半抬半拖出去,不自覺地轉頭,看向坐在一旁,那個氣宇軒昂的男人,這一次,也許,是他最後一次見他了,不管最後她到底能不能活下來,她都不可能再站在他的身邊了。
仇皖瞟了白伊依一眼,又慢慢地把視線收回,自作孽不可活,他已經給過這個女人太多的機會了,但是,她卻不知道珍惜,那麼,落得如此下場,就不怪他了。
當然,審判的時候,也不是各個都這麼如白伊依一般的認命,就像是那個宮女焦小魚,看上去軟弱可欺,這個時候卻是一口咬定,是仇陽公主派她去給華德妃娘娘下藥的,仿佛是死都要把仇陽,或是說仇皖他們拉下水一樣。
仇陽隨即被傳喚了上來。
仇陽儀態莊重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已經被用刑而打得血肉模糊的焦小魚,嗤笑一聲:“本宮,下藥,本宮可是才七歲而已,怎麼會下藥呢?這個焦小魚,一直都是梁大人,不,是犯人派到本宮身邊的臥底,這陷害本宮,也不是不可能啊。”
“你胡說,你胡說,”焦小魚雙眼赤紅地盯著仇陽,狠狠道:“我可是你最看重的宮女,這件事宮裏的人誰不知道,要是不是你的吩咐,我又怎麼敢私自做主,給一位懷有皇嗣的娘娘下藥。”
“你?看重?”仇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趴在地上的焦小魚:“你從那裏看出本宮看重你了,是讓你給本宮做風箏,還是讓你給本宮撈錦鯉,”仇陽惡意地勾起嘴角,冷笑道:“本宮人你給本宮做風箏,然後看你在大冷天裏滿場跑著放,不小心把這風箏放到了宮殿頂上,本宮也讓你自己上去拿,你不是一時腳滑,從殿頂上摔下來了嗎?當然本宮給你賜了好藥,但是,你的骨頭還是斷了好幾根,不是嗎?本宮讓你給本宮撈錦鯉,你不是半天都撈不上嗎?本宮不是就讓你在那池子裏泡了半天的冷水、吹了半天的冷風,噢,對了,還打了你十板子,懲罰你的辦事不利,你不是一回去就病了嗎?當然,本宮依舊給你賜了好藥。本宮讓你……”
“是你,是你,”焦小魚指著仇陽,滿眼的仇恨:“你是故意折磨我的,什麼事情都驅使我,什麼事都讓我做,害的我遍體鱗傷,害的我苦不堪言,是你,都是你。”
仇陽眉目一凜,冷笑道:“作為本宮身邊的奸細,難道本宮還要對你寵愛有加不成,”她不雅地翻了個白眼:“那你就是腦子壞掉了,本宮就是故意折磨你的。”
“仇陽,仇陽,你小心年紀就如此惡毒,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把你拉入地獄,一定要把你一起拉入地獄。”焦小魚嘶吼道。
“可惜,本宮從來就不怕地獄,”仇陽滿臉冷漠,看著上麵的馮雲海,開口道:“馮大人,這下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這個宮女不過是一個臥底而已,因為平時受到本宮的戲弄,心裏不甘,明知此次活不了,就要拉本宮一起去死,還請大人明察。”
“本宮知曉,一切,都是這個宮女幹的,與公主沒有半點關係。”
然後,焦小魚就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被人拖了下去。
等到整個案子審了半個月,直接從大年初一審理到正月十五以後,這個震驚了整個大慶朝的案子才算是完結了。
同樣的,最後的判決也出來了:主犯梁添翼斬立決,梁家男丁七歲以上處斬,女眷編入賤籍,奴仆重新發賣,財產入國庫,華德妃白氏斬立決,這件事的相關人員,也多是處斬、抄家、流放。其中,就包括了白伊依的外家五品擊遊將軍府和依然落魄的宣王府了,就連已經棄暗投明的關和侯府,也被查抄了半數家產,從侯爵變成了一個宗室最低的輔國公,但是好歹,還是把人給保住了。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已經到了三月了。
徐瑾素看著院中依然盛開的桃花,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怎麼了?很高興?”仇皖輕輕地從她背後把她擁在懷裏,和她一起看著那盛開的桃花:“不如,我們明天去桃花源看看吧。”
“好。”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我在你身邊,牽手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