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貴為宣王世子,身邊就沒有可以鑒定子畫的人,需要找外人去嗎?”仇翱的心裏又是奇怪了幾分。
“小侯爺,你也知道,王府裏,一切都是父王說了算的,那幾個鑒定古畫的手下,也都是父王的人,本世子本來就是打算瞞著父王的,好在父王大壽那日給父王一個驚喜,就更不能用王府的人了,”說到這裏,仇皞無奈地歎了口氣:“小侯爺也知道,在本世子上麵,還有一個嫡子,即使父王為本世子請封,可是,本世子的心也還是不踏實啊,這一日沒當上宣王,這一日就沒有定論啊。”
仇翱心裏了然。仇皞隻是宣王的繼室之妻,要不是原配嫡子仇皈失蹤多載,他還沒有機會拿到這世子之位,如今看來,這仇皞雖然一身紈絝子弟的習氣,倒是把宣王仇涵巴結得甚好,看這說的是什麼話,沒當上王爺就心裏沒底,可見也是麵上尊敬,心裏不知怎麼想的主。
這般想著仇翱對仇皞又鄙視了幾分:“難道你就不怕在下的鑒賞水平不夠,或是,在下也對那畫又什麼想法?”
仇皞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這京中誰人不知,小侯爺在鑒賞古董子畫方麵,深有造詣,這一點,本世子倒是放心的,隻是這畫,”仇皞頓了頓,眼神閃了一下,笑道:“要是小侯爺真的喜歡,君子不奪人所好,這畫碰到小侯爺這般懂它之人,想來也是它的幸運,也請小侯爺明白在下的一片心意。”
這一下,仇翱全懂了,什麼不想讓外人知道,節外生枝,不過是在琉璃廠看到自己,看上了關和侯府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罷了,如今在朝中,關和侯府的勢力也是不錯的,想來是這宣王府的落魄和仇皞自身的心不安,想要拿這《樓蘭圖》,來自己這裏掛個號呢?
什麼孝順,什麼為了宣王,到最後,還是為了自己找想罷了,仇翱的眼中閃過一絲鄙夷:“既然如此,賢弟這般盛情,那咱們現在就走吧。”
“現在?”仇皞瞪大了眼睛:“不如等我們找一個好天氣,在去吧。”
仇翱的眼神閃了閃:“賢弟不是說害怕節外生枝嗎?既然如此,這事宜早不宜遲,這就去吧。”
“好吧。”仇皞無奈地答應。
等到了那裏,仇翱這才明白了仇皞之前的推辭是什麼意思。這幾日京中連綿細雨,讓這種土地直接變成了泥地,在加上這要去的地方實在是太過偏僻,小路狹窄,根本就不能容馬車或是馬匹通過,隻能讓人不行,這才走了不久,自己的衣擺、鞋襪依然是濕透、髒透了。
“你確定是在這裏?”仇翱看著四周的景色,疑惑道:“這路也……”
“所以才說是改日啊,”仇皞的表情也有些尷尬,此時他的鞋襪衣擺也是髒亂不堪了:“這條路走到頭,再拐個彎,就到了。”
這般說著,又走了一刻鍾,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破敗的草房。
“這主人說了,這《樓蘭圖》是他們家的傳家寶,要不是家中實在沒錢,而他兒子又重病在身,這畫,是怎麼都不肯賣的,”仇皞解釋道,邊說,邊把仇翱引進了房間:“老李頭,快出來,本王來看畫了。”
本王,仇翱瞥了仇皞一眼。
“來了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內室的破布簾被拉開,從裏麵傳來了濃重的藥味和劇烈的咳嗽聲。
“這就是老李頭,畫就是他家的,他兒子重病,現在就在裏麵躺著呢?”仇皞低聲解釋道。
“王爺,”老李頭跪下行了個禮,這才打量起站在仇皞身邊的仇翱:“這是……”
“這是本王請來為本王鑒定畫的,”仇皞抬起頭,一臉的不可一世:“你可以把畫拿出來了。”說著,他拿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扔了過去。
“好,小的這就去取畫。”
“這老李頭有個規矩,想要看畫,先付十兩,”仇皞解釋道:“想來是他想錢想瘋了,已經開始這麼賺銀子了。”
仇翱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來了,來了,”不一會兒,老李頭就從內室拿出一個破布包,小心地放在桌子上,打開布包,還有一層層細心包好的油紙:“王爺,這《樓蘭圖》可是小的的傳家寶,要不是為了小的的獨子,小的是萬萬不能賣的,還請王爺好好看看,也好給小的個好價錢。”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最後一層油紙打開,一張看上去有些陳舊但是保存良好的畫軸,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就是了,”老李頭感歎著,小心翼翼地把畫軸展開:“王爺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