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親王謀反一事,在一個月三司主司緊鑼密鼓審查取證之下,終於落下了帷幕,循王府一眾人等被圈禁於廝馬道,終生不得出,循王仇皓貶為除名,驅逐出皇族,其子嗣後代都不再是皇族後裔,算是徹底斷了循王這一脈。
而那些被梁添翼和關和侯舉報上來的官員和宗室,斬首、流放、罷官、奪爵、女眷充入官妓、家產充公的屢見不鮮,更有甚者,除了這個官員以外,三司還找到了一些不在名單上的人,其中就包括,禮部尚書田受禮,還有祥寧侯和平順侯,也遭了殃,被趕出了皇族,流放西北三千裏,永不回京。
“你說說看,你說說看,這到底要怎麼辦,怎麼辦?”關和侯仇泓氣得來回踱著步子:“仇皖這一下,根本就是要讓你我兩派的人都完蛋,他一邊給你一份名單,一邊給我一份名單,還硬是逼你我上表,更讓你我協助審理,結果呢,審判的時候,你我像個背景一樣,但是大家卻都以為你我才是那背後黑手,不然,這一次,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落馬。”
“沒錯,”梁添翼眯著眼睛,死死地捏著手裏的茶杯,此時兩人都在他的書房,而仇皖派給他的小太監也在他上表之後就回了宮中,所以,他才敢和關和侯見麵:“你看看那些名單,你我都應該明白,仇皓這一次的謀反,到底牽扯了多少人,太上皇給他的人,他不可能全都掌握住,而他自己的勢力,也在上一次前太子謀反的時候,被太上皇給一窩端了,他能找到多少人謀反,你我心知肚明。”
“你以為我不曉得嗎?”關和侯仇泓喘著粗氣,額角的血管都暴露了出來:“你跟著皇上,我跟著太上皇,壽宴那一次,明顯是太上皇想要對皇帝發難,才準備的人手,後來太上皇被仇皓擺了一道,皇上又趁機把自己埋伏的人亮了出來,場麵才那麼混亂,可以說,當時仇皓隻不過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力而已,”說著,仇泓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哪來那麼多人啊,不過是中間突然出現的一批黑衣侍衛罷了。”
“但是這一次,仇皖把那次壽宴上,無論是太上皇的人還是皇上的人,都一並安了謀逆的罪名,給一網打盡了,”梁添翼咬著牙,眼中閃過厲色:“他這是在剝奪你我的勢力,如今太上皇和皇上出事,這兩派的勢力多數都在你我手中,而你我又合作了起來,他自然是急了,就用這種方法,削弱我們的勢力。”
“可是現在,他的這個方法很可行啊,你出去看看,出去看看,這些天來,每日在菜市口砍下的人頭,那血把整個街道都給染紅了,可是他倒好,人,是你和我報上去的,審,是三司和你我判決的,他隻是為了現在那個可憐的、如同廢物一樣的皇帝,還有以前買入皇陵的太上皇,報仇而已,沒有人會說他不好,沒有人會說他無情,他可是連皇位都要放棄,一心守護這江山,隻為等待皇兄醒來的好弟弟而已,”關和侯冷笑道:“你出去打聽打聽,現在,你我可成了他的擋箭牌了,那些獲罪的官員家眷、宗室女眷,埋怨痛恨的都是誰,這天下百姓歌頌的有情有義的人,又是誰。狠,他仇皖,真夠狠。”
梁添翼聽著關和侯把所有一股腦不順心的事情都說完,這才開口道:“那現在你想我們怎麼辦?”
“抵製,聯合抵製,把我的勢力,你的勢力,聯合起來,抵製他,將令兵不行,讓他成為光杆司令一個,我就不信了,就他現在在朝中的勢力,一下子端掉了這麼多人,我們又對他陽奉陰違,他還能做成事,”關和侯仇泓得意的一笑:“等到了那時候,他明白了,沒有我們不行,我看他還敢對我們這麼做。”
“糊塗,糊塗,”梁添翼把手裏的茶杯拍在桌子上,力量之大,讓仇泓以為那杯子都會被這一下給拍碎了:“你以為為什麼這一次你我會逃過一劫,就連禮部尚書和祥寧侯、平順侯都沒有躲過去,你我為什麼會沒事,你以為他不知道,你我才是兩派的領頭人物,這不過是他還沒有完全的把握,有確鑿的證據,治我們的罪而已。”
“謀逆,謀反,逼宮哎,怎麼會沒有理由,他要是這次真的想要把我們拿下,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關和侯不信道。
“所以呢,在斬殺、廢除了六十多個官員、宗室,在問斬、流放、判刑了近千人之後,他還動我們,那我們不會反嗎?被逼的隻有死路一條以後,你我真的不會反嗎?然後呢,仇皖勝,你我兩派的人全完蛋,你我也必死無疑;或是你我勝,仇皖身死,你我在推舉一個傀儡皇帝,”他看著關和侯在聽到他說的第二種可能的時候讚同的眼神,搖搖頭:“皇帝可還活著,他仇皖都不敢登基為帝,你我卻要扶人上位,到時候,不過是失了民心、遺臭萬年的奸佞之臣罷了。”